他……他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难道……都是他个人所作?
这个念头一起,杨岚自己都觉得荒谬,可若非如此,如此绝妙的词曲为何从未流传于世?
一想到陈北的另外一个身份,杨岚不由头皮发麻?
“谁能想到一个战场上杀伐果断,一言便可灭一国,被突厥视为恶魔的镇北王,还有如此柔情一面!”
琴音袅袅散去,陈北收回手,脸上恢复平淡,仿佛刚才那个沉浸在音乐中、引动天地清气的少年只是幻影。
“记住了多少?”他转头问。
杨岚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讷讷不能言。
陈北见状,也不多问,起身道:
“曲谱和词我稍后写给你。话本的事抓紧。”
说完,便径直离开了,留下心潮澎湃的杨岚独自在房中回味那绕梁余音。
一首曲,虽然不是那首《如愿》但也让他想起了前世并肩作战的战友,还有无数先辈先烈为了新华夏鲜红染满大地。
五日后,杨岚精心排演的这首《如愿》在乐音坊首次亮相。
初时,众人只觉曲调新颖动人,歌姬嗓音清越。
但随着歌词一句句唱出,台下一些真正懂行的文人雅士、特别是几位被门生故旧邀请来散心的朝中大臣和大儒,渐渐变了脸色。
起初是惊讶,然后是愕然,接着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工部一位致仕的老侍郎猛地坐直了身体,手指微微颤抖:
“这…这‘松间沙路’、‘潇潇暮雨’,意象之工,堪比《山河居》之遗风!可《山河居》乃前朝王大家孤篇压世,后续无人能及,此句....此句....竟......?”
他一时竟想不到如何言说。
旁边一位国子监大儒凝神细听,
当听到“把酒问青天”、“千里共婵娟”时,胡须都翘了起来:
“荒谬!此等绝妙好辞,格局旷达,意境高远,怎可如此践踏,
还有这‘致君尧舜平生愿’,‘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这…这分明写蕴含抱负之气,怎能糅杂在此曲之中?”
当最后“大江东去,一尊浮雪”唱罢,满场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喝彩。
可几位大儒的脸色却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