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凑近一看,发现水母群游动的方向与引航贝指示的一致,不由得笑了:“看来我们走对路了。”他从舱里翻出个空瓶,小心翼翼地舀了只小水母进去,“留着做个纪念,以后告诉别人,我们在无妄海见过会发光的水母。”
船行到第三日,海风突然变了方向,浪头也高了起来。贝壳帆被风吹得噼啪作响,船身开始剧烈摇晃,苏清月刚把水瓮固定好,就听见“咔嚓”一声——桅杆的连接处竟被浪头撞出了道裂缝。
“抓紧!”凌尘迅速调整船舵,同时将灵力注入星章,试图稳住船身,“我去加固桅杆,你看好帆!”
他爬上桅杆时,浪头正好拍过来,浑身瞬间湿透。苏清月在下面递绳子,看着他在摇晃中系绳结,手指被麻绳勒出红痕,却半点没含糊。当最后一个结系好时,他低头朝她笑,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像雨又像泪。
“小心点!”她忍不住喊,声音被风吹得散了些。
“没事!”他朝她挥挥手,爬下桅杆时却脚下一滑,重重摔在甲板上。苏清月扑过去扶他,才发现他的手肘被甲板的木刺划破了,血珠渗出来,滴在船板上,竟与那里的星纹融在了一起。
“都怪我没站稳。”他想笑,却疼得龇牙咧嘴,“你看,这血倒是把星纹填色了,比之前好看。”
苏清月没理他的玩笑,拿出伤药仔细给他包扎,指尖触到他手肘的温度,突然想起灵泉星图里的双星——原来所谓的“血引”,不是要刻意去取,是在风浪里,他为了护着船帆受伤,她为了给他包扎停下手里的活,血与血,心与心,早就融成了一团。
入夜后,风浪渐渐平息,天边升起一轮满月,把海面照得像铺了层银。两人坐在甲板上,分着喝那坛同心草酒,酒液入喉,暖意顺着经脉散开,白天的疲惫都消了大半。
“你说,归星岛的定星石,会不会也刻着双星契的印记?”苏清月靠在船舷上,望着水里的月影,“就像玄清观的石壁那样。”
“说不定还刻着前人为我们留的话。”凌尘往她手里塞了块干肉,“比如‘此处有好酒,路过莫错过’。”
她被逗笑了,笑声惊起了船尾栖息的海鸟,扑棱棱地飞进月光里。远处的海面上,突然亮起一片荧光,像有人在水里撒了把碎钻,引航贝也在这时发出清脆的响——那是离归星岛不远的征兆。
船行至黎明时,果然看见远处的海平面上立着座小岛,岛上的岩石是暗红色的,顶端有块巨大的白石,在朝阳下闪着光,想必就是定星石。靠近岛岸时,苏清月发现沙滩上散落着许多贝壳,与他们船帆上的噬星贝一模一样,只是更大更厚。
“看来帛书没骗我们,这里确实有噬星贝。”凌尘将船锚抛进水里,“不过看这贝壳的样子,像是早就空了,大概是被岛上的灵脉净化了。”
岛上的植被很奇特,草叶是银灰色的,开着蓝色的小花,花心却泛着金,像浓缩的星轨。两人沿着石阶往山顶走,定星石越来越近,那石头足有三丈高,表面光滑得像被打磨过,上面果然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与他们的星章完全吻合。
“你看这里!”苏清月指着石底的凹槽,里面放着个小小的木盒,样式与玄清观秘库的那个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