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把弄着手中的青花瓷盏,垂眸不言。
他现在才明白女罗刹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可他没想通的是,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她又究竟是谁?
还是说,她真的如坊间传闻那般,是孤鸿门的遗孤。
可查探到的线索却是,当年孤鸿门上下皆是无一生还,就连总堂的废墟也是两年前才盖起来。
此时正名书的出现,以及十桩灭门案的表面都好像蒙上了一层纱,看得见,却看不全。
……
对于外界是怎样的腥风血雨,孟无忧一概不知。
她这一觉睡得安稳,从日出睡到了月升,两天一夜酣甜无梦,仿佛要把这几年来的觉都补上。
当她醒来时,明月已高悬。
大熙国没有宵禁这一律法,恰巧又逢年节,入了夜,街市上更是人潮拥挤,人声鼎沸。
就是没看见,也能想象到,外面得是多么热闹的景象。
下了楼后才发现整个客栈,除了她也没两个客人。
“吱嘎——”
凛冽的寒气卷着街角炙全羊的香味涌进客栈,还带着些烟花炮竹的硝烟气息。
原本寻常的长街竟然成了琉璃堆砌的幻境——不知何时雪已满城。
沿街的商铺早早悬挂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银朱色的绸带在夜风中轻摆,檐角冰棱垂落,折射着浮动的华光。
踩在没踝的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雪幕中,走马灯缓缓转动,光影在雪地上投下了八仙过海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