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岸边的寒风裹着黄沙,刮在人脸上生疼。
鳌拜的残兵踉跄着挤在河滩上。
有的士兵鞋帮磨穿,露出的脚趾在冻土里渗着血。
有的怀里揣着半块发霉的干饼,啃得嘴角起了白霜。
还有的靠在枯柳树上,刚闭上眼想喘口气,就被身后传来的马蹄声惊得浑身一颤。
那是马进忠的大军追来了,马蹄声格外密集。
“将军,快上船!夏军来了!”
亲兵刘三死死拽着鳌拜的胳膊。
他的甲胄早就丢在了逃跑的路上,只穿一件单衣,冻得嘴唇发紫。
鳌拜被他拽着踉踉跄跄跳上一艘小船。
船板被踩得“咯吱”响,似要散架。
其他清军士兵往船上挤。
有的抓住船舷不肯放,指甲都抠进了木头里。
有的被挤得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掉进黄河。
湍急的河水瞬间卷着他们往下游冲,只留下几个冒泡的漩涡,很快就没了踪影。
可大部分士兵还没来得及沾到船边,马进忠的大军就已冲到河滩。
马进忠勒住乌骓马。
胯下的马喷着白气,蹄子刨着地上的冻土。
他眯眼扫过河边混乱的清军,目光最后落在船上的鳌拜身上。
声音像淬了冰:“杀!一个不留!谁能斩了鳌拜,赏银百两,封百户!”
夏军士兵冲上去,前排的士兵举着燧发枪。
“砰砰”的枪声在黄河边炸开。
清军士兵早就没了力气,有的手里的刀垂在地上,连举起来的劲都没有。
有的看到夏军冲来,干脆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嘴里喊着“饶命”。
可夏军士兵没人停手。
他们中有人的爹娘死在清军屠城的刀下,有人的姐妹被清军掳走,有人的家乡被烧成一片焦土。
一个满脸是疤的夏军士兵,一刀劈在跪地清军的脖子上。
鲜血溅了他一脸,他抹都不抹,盯着下一个目标。
“当年你们屠城的时候,怎么没饶过老百姓?”
鲜血顺着河滩的沟壑往下流,汇进黄河里。
把靠近岸边的河水染成了暗红。
河面上漂着清军的尸体,有的肚子被剖开,内脏浮在水面。
有的脑袋被砍断,长发缠着水草。
连河里的鱼都被血腥味引过来,争抢着啄食尸体。
血腥味太浓,没一会儿鱼就翻着白肚皮浮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