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左右的誉峰市,如同一头失血过多的巨兽,在冬夜里冻得僵硬冰冷。
摩托引擎撕裂死寂,“呜......”的咆哮,沉重的动力毫无保留地从后轮释放,轮胎咬紧冰冷潮湿的地面,低吼着向前猛蹿。
方柔猛地收紧了手臂,像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死死箍住樊仁的腰。
她的身体在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中紧贴着他宽阔的后背,寻求着一点点可怜的热气和依靠。
每一次引擎的剧烈震动都顺着樊仁的脊椎清晰地传到她的身上。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隔着衣物和肌肉,沉重而迅猛地撞击着她的耳廓——那不是恐惧的慌乱,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擂响了搏命的战鼓。
“抱紧!别松手!”樊仁的吼声穿透头盔的阻隔,被风撕扯得破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令:“把头低下去!”
方柔下意识地把脸更深地埋进他的后背,视线被迫压低,只能看到摩托车头灯那两道锐利的光剑切开前方浓稠的黑暗,以及被车轮无情碾过、飞溅四散的肮脏水洼和枯叶的残影。
后面的车子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这不是警方的车子。
樊仁在后视镜上并没有发现追上来的车子上方有警灯的出现。
看来,有人将发现他们踪迹的消息传递给了某些人了。
“该死……这么快!”樊仁牙缝里挤出低咒。
油门到底的手腕没有丝毫松动,反而再次向下狠狠一拧引擎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啸,转速指针疯跳,速度表上的数字向上猛蹿。
车身在极限拉扯下微微飘摆,冰冷的空气被高速切开,发出刺耳的嘶鸣。
背后的方柔能清晰地感觉到,搂着的腰部肌肉瞬间绷紧成铁块,坚硬无比。
三辆车呈品字形包抄上来,前车的氙气大灯功率全开,两道惨白刺目的光束如同巨兽的獠牙,凶狠地咬上他们的后视镜,再凶狠地撞碎在樊仁的头盔镜片上,视野瞬间被淹没在一片炫目的白光里,几乎失明。
心脏猛地悬到了嗓子眼,方柔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下一秒又强迫自己睁开,指甲隔着厚厚的外套深深掐进樊仁腰侧的外套上。
“右转!”樊仁没有丝毫犹豫,手随心动,猛地一别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