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谷的雪终于停了,天空放晴,露出一片澄澈的蓝。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晃眼的光,连空气都带着几分晶莹的暖意。李砚躺在玄风的肚皮上,手里把玩着一颗从空间里摘来的野果,看着白云慢悠悠地从头顶飘过,心里一片空明。
“这样的日子,确实没什么可挑剔的。”他轻声自语,将野果扔进嘴里,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没有赋税的催逼,没有战乱的威胁,没有邻里的是非,更没有那些让他头疼的人情往来,只有山风、暖阳、温顺的猛虎,和一个能满足他所有需求的空间。
这大概就是世人所说的“潇洒”吧。
他从不否认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疏离感。穿越而来的灵魂,注定无法像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那样,对这片土地、这些人事产生深厚的羁绊。在高山村住的那两年,他小心翼翼地扮演着“幸存者”的角色,学着种地、打猎、跟邻里打招呼,可内心深处,始终觉得自己是个旁观者。
直到村子被毁,最后一点伪装的“牵挂”也没了,他反而彻底松了口气。
“说起来,这三年也算没白过。”李砚掰着手指头数着。刚穿越时,他连生火都得钻半天木取火,吃个饱饭都得靠运气;现在呢,他能一拳轰碎巨石,能靠着太极和鹰爪功玩弄力道,空间里粮食满仓、肉畜成群,连老虎都能当床睡。
这中间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记得刚得到空间那会儿,他连怎么用意念操控都学了好几天,为了弄清楚哪些野菜能吃,差点没把自己毒死;第一次面对野狼时,吓得腿肚子转筋,全靠空间里的灵泉水壮胆才没被撕碎;为了储存过冬的食物,寒冬腊月里泡在冰水里捕鱼,冻得浑身青紫,躺了三天才缓过来……
“古代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李砚揉了揉胳膊,仿佛还能感觉到当年冻出来的酸痛。在这个没有抗生素、没有暖气、甚至连块干净的布都稀罕的时代,活下去本身就是一场艰苦的修行,稍有不慎,可能因为一场风寒、一次食物中毒,甚至被野兽咬伤,就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
他见过村里的王二柱,就因为在地里干活时被蛇咬了一口,没两天就肿得像个紫茄子,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也见过隔壁的李寡妇,丈夫死于战乱,她自己拉扯着两个孩子,冬天没棉衣穿,大半夜抱着孩子冻死在了草堆里……
这些记忆,让他对“安稳”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所以他拼命练功,拼命囤积物资,拼命打造温泉谷这个“堡垒”——他不想重蹈那些人的覆辙,更不想像蝼蚁一样,在乱世里无声无息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