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帘的冰魄针划破空气时,我后颈的寒毛全竖起来了。
那十二根银针在她掌心凝成冰晶的刹那,青铜鼎里的光团突然炸开一声脆响——像极了三年前在蝴蝶谷,我亲手摔碎的那只宋瓷茶盏。
小周!我反手扣住周芷若手腕,将她往青铜鼎后带。
她的指尖凉得惊人,青纹从后颈蔓延到耳尖,却还是咬着牙把峨眉刺递到我掌心:无忌,鼎里的三魂要散了。
静帘的冰魄针已经到了眼前。
我旋身避开第一根,第二根擦着左肋划过,疼得我倒抽冷气——这不是普通的冰魄针,针尖裹着波斯总坛的蚀骨寒,我能感觉到伤口在往下渗黑血。
张教主果然了得。静帘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但你护得住鼎,护得住你这些旧相识么?
她话音未落,禁地外突然传来闷哼声。
我转头的瞬间,看见二十几个身影破窗而入——华山派的鲜于通、崆峒派的关能、甚至还有已经死在光明顶的昆仑派何太冲!
他们双目赤红,衣襟染血,腰间的佩剑全出鞘,剑尖齐刷刷指向我。
这是......我喉头一紧。
这些人我再熟悉不过,可此刻他们体内的真气乱得像被搅浑的水潭,偏偏又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热流在经脉里横冲直撞——那热流的运转轨迹,和九阳神功的大周天竟有七分相似。
心脉锁链术。我脱口而出。
三年前在绿柳山庄地牢,成昆的笔记里夹着半页残卷,说天机阁用各派内功为引,以魔音锁心,能把活人变成任人驱使的傀儡。
原来韩无嗔早把残卷补全了。
好眼力。阴影里传来一声轻笑。
韩无嗔从冰魄军团的末尾走出来,发梢的血滴在青石板上,绽开暗红的花。
他的眼睛泛着幽蓝,和禁地最深处那两盏长明灯一模一样——那是初代教主镇压邪祟的,难道成昆真的......
你以为我只是个复仇的残念?韩无嗔抬手,六大派傀儡同时举起剑,初代教主当年封印邪祟时,留了一缕真灵在魂灯里。
是我,用成昆的血祭醒了他。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现在,这光明顶的每一块砖,都得听他的。
青铜鼎里的光团震颤得更厉害了。
我能听见三魂的呜咽,像极了小时候在冰火岛,海风刮过悬崖裂缝的声音。
周芷若攥着我的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无忌,那扇门......又开了一道缝。
她指的是禁地后墙的暗门。
三年前我初入禁地时,那门封着九道玄铁锁,如今锁扣已经崩断了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