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这单,我保了!

我把旧手机往怀里按了按,心灯令在掌心一跳一跳,像个急着报信的孩子。

风里的饭香还没散,可脚边的石子突然被踢得咕噜噜滚远——是小昭的绣鞋尖。

她不知何时站到我身侧,发尾沾着灶膛里飘来的炭灰,指尖轻轻点了点我手背:“看天。”

我抬头。

昆仑峰顶不知何时浮起一片星子似的光,三百盏,不多不少。

最东边那盏晃得最欢,像极了玉门关外那护卫的驿站;西南角那团暖黄,该是昨天刚送完汤方的苗寨。

心灯令上的竖瞳原本还蔫头耷脑,此刻突然涨得发亮,我甚至能听见“滋啦”一声轻响,像火折子引燃了浸油的棉絮——九阳真气竟顺着奇经八脉活了过来,不再是从前横冲直撞的暴流,倒像春溪融冰,带着点温温热热的痒。

“你听见了么?”小昭的声音轻得像片雪,“他们在念你名字。”

我闭了眼。

沙漠驿站的驼铃混着“张无忌”的呢喃涌进来,边关哨塔的梆子声里裹着“送单人”的尾音,还有荒村野店的柴灶噼啪,老阿婆一边搅粥一边叨念:“愿今日饭菜热,愿送单人平安……”喉头发紧,我想起十岁在武当山,被玄冥寒毒啃得睡不着时,太师傅把我抱在怀里哼的童谣;想起在绿柳山庄地牢,赵敏用金步摇挑着馒头喂我时,说的那句“呆子”。

原来这么多年,我不是靠九阳神功硬撑着活下来的——是这些惦记着我冷不冷、饿不饿的人,拿文火慢煨,把我从冰碴子捂成了热汤。

“教主!”笑掌柜的大嗓门炸响在身后,震得我差点踉跄。

他敞着衣襟,腰上系着快腿帮的青布带,手里拎着根比他还高的枣木杆,杆头挑着面“共治配送”的杏黄旗子,“二十辆货车都装好了,春厨子的胡饼模子、西域的奶豆腐方子,还有您特意交代的——”他挤了挤眼,“给少林厨房的十坛蜂蜜,一滴没洒!”

快腿帮的少年们呼啦啦围过来,最小的那个才十三岁,昨天还蹲在灶边偷啃糖糕,此刻腰里别着铜铃,胸前挂着心灯木牌,仰着脏乎乎的脸冲我笑:“阿牛哥,我能扛最沉的药箱!”我刚要应他,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像擂在冻土上的鼓。

“黑沙鹞!”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人群霎时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

我顺着众人视线望过去——三十来个骑黑马的汉子正从沙坡后转出来,为首的红披风猎猎作响,脸上一道刀疤从左眼尾劈到下颌,手里的鬼头刀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心灯三百盏,拿来。”刀疤男把刀尖戳向我们的货车,“这东西逆天改命,岂能落在你们这帮泥腿子手里?”

笑掌柜的枣木杆“咔”地砸在地上。

我看见他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发白——他上个月刚被马匪劫过商队,独子的骸骨至今还埋在青石滩。

快腿帮的少年们悄悄往我身后挤,有两个攥着扁担的手在抖,木牌撞出细碎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