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掌柜蹲下来,用指节敲了敲灯盏。好小子,他突然笑出眼泪,当年阿牛哥敲锅时,也是这么股子狠劲。他从怀里摸出枚铜勺,地嵌进林晚儿腰带里,从今儿起,你不是接班人,你是开路人——开一条让心灯永远不灭的路。
林晚儿抬头时,脸上还挂着泥污,可眼睛亮得像星子。
她重重磕了个头,抱着灯盏跑了。
我转身看向墙上的地图。
盲线残卷在烛火下泛着旧色,我突然发现,那条深入东海的虚线尽头,并非标注的岛屿,而是用极小的字写着昆仑遗构·归藏台。
轰——
窗纸地被撕开道口子。
我猛抬头,只见窗外紫云翻涌如沸,一道暗红色的火焰从海面腾起,在夜空里勾勒出一个巨大的竖瞳轮廓。
它没有眼白,只有漆黑的瞳仁,像在隔着千里万里,直勾勾盯着我。
风卷着紫雾灌进密室,烛火地熄灭。
黑暗中,我摸到腰间的心灯——它还在跳,一下,两下,像人的心跳。
归藏台...竖瞳...
我摸黑抓起案头的短刀,刀鞘上还留着陈镖头新刻的汤勺纹。
阿牛。
赵敏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她掌心的紫痕淡了些,却多了道与我相似的茧。
她握住我的手,明早,我陪你去码头。
我反手扣住她的手。
窗外的竖瞳还在,可心灯的光透过指缝漏出来,在我们交握的手背上,映出两团小小的、倔强的火。
(海雾漫过船舷时,我摸了摸怀里的昙花玉佩。
船老大说这是去东海孤岛的最后一班船,可我知道——有些灯,灭了还能再点;有些人,走了就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