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这花,是我俩的名字!

紫焰裹着驼铃公的嘶吼劈头盖脸砸下来,我抱着赵敏往下坠时,掌心全是她后颈的冷汗。

她睫毛抖得像被雨打湿的蝶翼,半张脸埋在我颈窝里,能听见她每声呼吸都带着碎玻璃碴子似的轻响——这哪是断线风筝?

分明是块烧得只剩火星子的炭,稍不留神就要灭在风里。

敏敏?我抖着手指去碰她眼皮,她睫毛颤了颤,勉强掀了条缝,瞳孔里的金芒正随着心跳明灭。疼...她哑着嗓子往我怀里缩,像有人拿针戳魂儿。我喉头一哽,这丫头从小到大哪吃过这种苦?

当年在绿柳山庄被成昆困地牢,她还能变着法儿给我讲段子解闷;后来在灵蛇岛被周芷若刺一剑,倒在我怀里还硬撑着说这血颜色衬得我唇红。

如今却连装坚强的力气都没了,只知道往我怀里钻,像小时候在蒙古包里被雷吓着的小羊羔。

别怕,我在。我把她往怀里拢了拢,这才发现祭坛地面不知何时爬满了暖黄的光。

抬头看,那些原本闭着眼的海眠者正一个接一个睁眼,护队副官的芦苇叶胸针被心灯照得发亮,老妇攥着的碎玉泛着温润的白,连归舟郎怀里的渔船模型都沾了光,腐朽的木茬子像浸在蜜里。

他们的目光全锁在我和赵敏身上,像无数根细绳子,把我们和这方天地牢牢捆在一起。

初灯需。沙哑的女声突然从脚边传来。

我低头,花葬婆不知何时跪在我俩旁边,枯树皮似的手捧着那朵曾被我亲手掐灭的黑花——花瓣蜷得像团烧焦的纸,可凑近了看,蕊心竟有极细的银丝在爬,一为外来执念最强者之心跳,一为本地核心共鸣。她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你若注入记忆,它或可转生。

我盯着那朵黑花,喉结动了动。

七天前医仙说我寒毒攻心,最多撑七日;三日前赵敏为破紫晶柱强行引动紫焰,我替她渡了半宿九阳真气,当时就觉得经脉里的冰碴子又多了几分。

可此刻低头看怀中人,她睫毛上还沾着血珠,是刚才喷精血时溅的,我突然就笑了:那正好,我还有七天可活,够不够?

花葬婆的手抖得更厉害了,黑花几乎要从她掌心掉下来。

我撕开衣襟,心口那道被玄冥神掌烙下的旧疤泛着青,像条狰狞的蜈蚣。

当黑花贴上皮肤的刹那,我浑身剧震——那不是疼,是种被人扒开肋骨翻找旧物的钝钝的痒。

记忆像开了闸的洪水,争先恐后往花瓣里钻:光明顶上她举着剑替我挡箭,血溅在她月白裙角,我抱着她喊敏敏你别睡;冰火岛雪夜里她裹着我的大氅哼《祝酒歌》,哈出的白气在灯笼上结成霜;昆仑宴上她举着酒碗跟各派掌门斗酒,最后醉得趴在我背上,耳朵红得能滴血...

黑花开始变了。

第一日,蜷着的花瓣慢慢舒展开,像被温水泡开的茶叶;第三日,原本焦黑的瓣尖泛起紫晕,像她当年送我的紫晶坠子;第五日,整朵花都紫得发亮,连我心口的旧疤都被映成了紫色;第七日黎明,我正往花瓣里塞最后一段记忆——是去年上元节,我俩扮成寻常夫妻逛夜市,她非拽着我买糖画,说要体验民间疾苦——黑花突然地炸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