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人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务必交还给烧饭的人’。”她声音轻,却稳,“他说,这灰,来自第一口同心灶的余烬,二十年未冷。”
当灰烬落入炉中,火焰骤然一缩,继而腾起幽青色火舌,爬满炉壁,竟浮现出蛛网般的银纹,一闪即逝。
午夜时分,新锅成。
无铭,无饰,通体黝黑,仿佛吞噬了所有光。
阿青依《唤魂调》轻轻开口,歌声未尽,锅未鸣,大地却微微一颤。
远处山涧轰然迸发,温泉水冲破冻土,蒸腾起白雾。
李三耳扑倒在地,耳朵紧贴岩石,猛地抬头,双目圆睁,疯狂打出手势:
下面……有人在挖。
林晚儿没有动。
她缓缓伸出手,掌心贴上锅壁。
不是火烤的烫,而是像有什么东西从地底反烧上来,顺着铜铁直抵血脉。
她闭眼,仿佛听见无数低语——那些被毁的灶、被断的炊、被逼吞下的冷饭与屈辱,都在这口锅里重新开口。
她低声说:“不是我们在点火……是地,想醒了。”
风停了,星垂四野。
而在山外某处,一只信鸽穿云而下,羽尖沾血,落向城楼暗角的一盏孤灯。
灯下,苏掌柜展开密报,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