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裂隙的风带着远古的凉意，吹得周围的乱石簌簌作响。裂隙边缘泛着淡淡的七彩光，那是鸿蒙生灵残留的情力，像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这片曾与天道对抗的土地。苏砚站在裂隙前，手中的玄印碎片微微发烫，四色光纹与裂隙的光产生共鸣，仿佛在诉说着上古的故事。

“没想到鸿蒙裂隙竟是这样的。”墨念握紧脖子上的狼牙吊坠，眼中满是好奇。他曾在黑石前辈的手记里见过裂隙的描述，说这里是“天道与鸿蒙的交界，是情力的源头”，今日一见，才知所言非虚——裂隙中没有想象中的黑暗，反而流淌着温暖的光，像是无数颗星星汇聚而成。

空尘双手合十，指尖的佛光与裂隙的光交织，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这是妙音圣女的气息。”他轻声说，“她的残识曾说，‘鸿蒙裂隙藏着情力的真谛’，看来我们来对了。”

青禾则盯着裂隙旁一块刻着篆字的石碑，上面的字迹模糊，却能辨认出“情力非源，乃心所生；天道非敌，乃己所困”——这是鸿蒙生灵留下的箴言，与简清言的血书“若道需灭情，何异天道刍狗”遥相呼应。

就在这时，裂隙的光突然波动，一道淡蓝的虚影从光中浮现。虚影身穿白衣，左眼泛着阴阳光，正是凌霜华的残识。“你们来了。”她的声音温和，没有了当年的淡漠，“鸿蒙裂隙的试炼，是留给传承者的最后一课——明白‘代价’的真谛。”

“代价的真谛？”苏砚疑惑地问，“我们之前在文心谷，不是已经学会用情力化解代价了吗？”

凌霜华的虚影摇摇头，抬手一挥，裂隙的光化作四道场景，分别映出苏砚、墨念、空尘、青禾的模样：

- 苏砚的场景里，他握着毛笔，纸上的“情”字泛着灰败的光，寿元流逝的气息笼罩着他，耳边传来“文心无用，寿元终逝”的低语；

- 墨念的场景里，他的鬼纹暴涨，戾气失控，姐姐的狼牙吊坠落在地上，碎成两半，他嘶吼着“我还是控制不了戾气”；

- 空尘的场景里，他的记忆快速消散，师父的面容变得模糊，手中的念珠化作飞灰，他喃喃自语“我忘了……我什么都忘了”；

- 青禾的场景里，她的道心变得冰冷，母亲的桃木牌被道气震碎，她面无表情地说“情感是道心的污点，该斩”。

“这是你们内心最深的恐惧。”凌霜华的声音传来，“你们以为化解了代价，却仍怕代价反噬——苏砚怕寿元流逝，墨念怕戾气失控，空尘怕记忆消失，青禾怕道心冰冷。这恐惧，才是真正的枷锁。”

苏砚看着场景中灰败的“情”字，想起祖父教他写字时的模样。祖父当年也面临寿元流逝的代价，却仍用心写下每一个字，说“文心在，寿元就不算逝”。他握紧玄印碎片，指尖凝聚情力，朝着场景中的“情”字注入——灰败的光渐渐褪去，“情”字重新泛着金色的暖光，寿元流逝的气息也随之消散。

“我懂了。”苏砚轻声说，“寿元流逝不是代价，是情力的印记——我用文心守护他人，这份情会留在九域，比寿元更长久。”

墨念看着场景中破碎的狼牙吊坠，眼眶发红。他想起姐姐说的“戾气是守护的刃，不是毁灭的刀”，握紧玄印碎片，将对姐姐的牵挂注入场景——黑色的戾气渐渐变得柔和，化作一道守护的光，包裹住狼牙吊坠，吊坠重新愈合，回到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