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情报是真的,如何动手,也得仔细筹划,官军不是泥捏的。”
沈刚沉声道。
这时,一直沉默的石墩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富有力量。
“地形选在七里荡,那里水道狭窄,芦苇密布,利于设伏,不利大船展开。”
“可分三队。一队于上游放下火船,扰其阵型;二队乘快船,专攻其首尾两船,使其首尾不能相顾;三队为精锐,待其混乱,直扑中军押运船,速战速决,夺粮即走,不可恋战。”
他语速不快,却条理清晰,将一次完整的伏击战术拆解得明明白白,甚至连撤退路线和接应点都给出了建议。
沈刚等人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以往行动,大多是凭着一股血勇,一拥而上,何曾听过如此细致专业的战术布置?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沈刚看向石墩的眼神彻底变了,带着震惊与一丝敬畏。
“阁下……究竟是……”
石墩面无表情。
“一个看不惯朝廷苛政,略懂些兵事的路人而已。”
陈稳接过话头。
“除了情报,我们还可以提供部分资金,用于抚恤伤亡,购置必要装备。”
“但我们有两个条件。”
“第一,行动必须遵循方才所言战术要点,力求高效、低损。”
“第二,所得粮草,你们可自留部分,但需拿出至少三成,分散接济太湖周边生活困顿的渔民百姓。”
沈刚愣住了。
提供情报、指点战术、还给钱,最后还要求他们接济百姓?
这“海外商贾”图什么?
他压下心中疑惑,与兄弟们低声商议起来。
最终,利益的诱惑与石墩展现出的专业能力,让他们下定了决心。
“好!就依二位所言!”
三日后,七里荡。
战斗完全按照石墩预设的剧本上演。
火船顺流而下,引发伪宋粮船队混乱;
快船突击,分割包围;
沈刚亲率精锐,直扑中军,那嗜酒的校尉果然反应迟缓,指挥失措……
战斗在半个时辰内结束。
伪宋押运官兵死伤数十,被俘二十余人,五船粮草尽数被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