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者与反对者再次争论起来。
支持者多言“天命所归”、“凝聚人心”,甚至将“天书”视为对冲“东境光幕”带来的不安心理的利器;
反对者则忧心“劳民伤财”、“坏乱风气”,认为当务之急是应对真实存在的边患与异象。
赵恒听着下方的争论,脸色变幻不定。
李沆的直言让他不喜,但那份理性又让他有一丝清醒;
而“天书”带来的巨大诱惑,以及那“承天景命”的满足感,却如同魔咒,牢牢吸引着他,仿佛能驱散因那东边神秘光幕而产生的所有阴霾。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枢密使王旦,缓缓出列。
他先是看了司天监正一眼,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让那监正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然后,他转向赵恒,语气平和却带着分量:
“陛下,天象之说,玄之又玄,信则有,不信则无。李相公所虑,乃老成谋国之言,不可不察。然,若果有祥瑞,亦是陛下之德所致。”
他话锋微妙地一转。
“臣以为,或可令司天监继续密切观测,详加记录。若真有异象,陛下以恭敬之心待之,斋戒数日,亦无不可。然则,朝政大事,万机待理,东境之光幕,北疆之烽烟,终究需以人事为本。祥瑞之虚实,不及边境一卒一饷之实在。”
他既没有完全否定,也没有盲目支持,而是将重点拉回到了“人事”和“实务”上,并再次强调了东境光幕与北疆的现实压力,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也试图将可能的影响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赵恒闻言,紧绷的脸色稍霁,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王枢相所言,甚合朕意。便依此议,司天监继续观测,一有异动,即刻来报。朕……亦当静心斋戒,以候天意。”
他顿了顿,看向李沆。
“然李卿所言,亦是忠言。朝政大事,不可懈怠。”
一场因“天象”而起的朝争,暂时被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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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书”的种子,已然种下,在皇帝和部分臣子的心中,悄然发芽。
陈朝,别苑静室。
陈稳于深度冥想中,心神与那玄妙的“势运初感”相合。
他并未特意关注伪宋朝堂,但一股强烈而扭曲的“势运”波动,却如同污浊的漩涡,骤然在光幕彼端、那片代表着伪宋权力核心的区域爆发开来!
这波动并非源于民生改善或技术革新带来的正向涟漪,而是一种……人为催化的、虚假的“繁荣”与“天命”气息,充满了矫饰与浮夸,其核心却空洞而脆弱。
更让陈稳心神一凛的是,在这扭曲的势运波动中,他清晰地感知到了那股熟悉的、冰冷的、属于铁鸦军的“幽能”痕迹!
它们如同无形的推手,在暗中引导、放大着这股虚妄的势运!
“果然……又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陈稳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寒光乍现。
“这次,是想要用这种虚妄的‘天命’,来蛊惑人心,稳固那个傀儡皇帝的统治,甚至以此对冲‘光幕’在彼界引发的疑虑,好让他们的‘剧本’顺利进行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