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边陲,黄沙漫天。
宣和元年的春日如期而至。
可于此地而言,却没有半分江南的温润。
唯有如刀的朔风卷着残雪、沙砾,呼啸个不休。
统安城,帅帐。
林冲身着一袭玄色劲装,并未披甲。
安坐在主位之上,身形笔挺如枪。
眼下正就着昏黄的烛火,细细擦拭着手中一杆碧色长枪。
两年戍边,风沙早已在他那本就坚毅的面容上,刻下了几道浅浅的皱纹。
可一双眸子,却是变得越发沉凝、锐利。
顾盼之间,自有一股沉稳如山岳般的将主气度。
这两年里,他遵照三弟陈安的谋划。
明面上奉行朝廷“安抚”之策,与西夏休战。
暗地里,却是借助山庄源源不断的财力支持,以及刘法经略的暗中庇护。
招兵买马、操练士卒。
短短两年光阴过去。
现在已然是在这西北边陲,悄然积蓄起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麾下士卒虽不过三千,却皆是他亲自挑选,又以陈安所传兵书之法日夜操练出的精锐。
人人令行禁止,足以以一当十。
正当时,帐外传来一阵爽朗至极的大笑。
同时还有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二弟!洒家来看你了!”
林冲闻声,陡然站起身来,脸上露出讶然笑意。
赶忙放下手中长枪,外出相迎。
还没出门,便见一个身披破旧僧袍,满面风尘却精神矍铄的光头大汉,大笑着自帐外走入。
不是旁人,正是外出游历许久的鲁智深。
“哈哈哈,大哥,许久不见。”
“贤弟!”
两人把臂大笑,各自落座后,谈及这两年各自经历。
“大哥,你此行可还顺利?”
“顺利、顺利,有三弟的指引那可是一帆风顺。”
鲁智深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热茶一饮而尽。
“江湖上所谓成名的英雄好汉大多不值一提,可乡野有遗贤。”
“此番一路走来,结识了不少英雄少年,往后再与二弟你一一分说,眼下来却有桩要事。”
说着,其从怀里取出一封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信件,递了过去。
“洒家前些时日途径州部,恰巧遇到三弟商行的人手,言说有要事传递给你,洒家便带着书信先行一步。”
林冲接过信,展开细看。
鲁智深亦是将脑袋凑了过来,一同观之。
信中,陈安先是问候了二人近况,又言及了山庄近来的诸多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