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普闻言,脸上亦是露出几分自得。
遥望治下这一片安宁景象,再想到近来听闻的南方动荡。
只觉自己两年前的选择,当真是再明智不过。
“不过,近来似有乡人看到野兽踪迹,却是要寻些壮士,好生巡视一番才是。”
“既为一县父母官,自要担负起子民安危。”
心头思绪转过,正欲开口。
咦?
王普忽然起身,揉了揉眼睛,只以为自己是看花了。
只见远处官道尽头,正有一道熟悉身影,缓缓而来。
“处玄?怎会是你?!”
王普失声惊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他转头叫来妻子,快步迎上前去。
“处玄,你此前不是一直外出访道,久不在山庄,这是?”
“刚刚返回。”
陈安放眼瞧着这位多年不见,变化甚大的故人,亦是笑着回应。
“倒是王兄你,放着好好的翰林待制不当,怎么跑到这穷乡僻壤,做了个县令?”
“唉,说来话长。”
王普闻言笑笑,没有多做解释。
“不过是终于醒悟,自己不是那在块官场里攀附钻营的料。”
“与其碌碌余生下去,倒不如出来做些实事,也算不负平生所学。”
“哈哈哈,攀附者众,愿意做事者少。”
陈安点头,难得他竟然能有如此转变。
“王兄你能有这般觉悟,便已是超过了这天下九成九的人了。”
“处玄说笑了。”
王普摆了摆手,没什么自得神色。
反倒是脸上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羞愧。
“不瞒你说,我初来此地之时,本以为治理一县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可当了这两年县令,方才发现百无一用是书生,往日里学的那些圣贤文章,竟然都不能教我种出一块好地!”
“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的那本【天工开物】,若无它之助,我都不敢想现在是什么样子......”
陈安笑笑,不置可否。
“处玄,这是我妻儿。”
王普将妻儿引至身前。
“你什么时候婚配?”
“可别忘了告诉我,我定要去喝上一杯喜酒!”
陈安笑着摸了摸男童的脑袋,自袖中取出一枚路上闲来无事随手雕刻的平安玉符,挂在其脖颈之上。
“不急,且看缘分。”
“往后若有闲暇,可携家眷来我庄中做客。”
“处玄何不留下来吃顿饭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