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巴瑞特看着卡尔信赖又带着愧疚的眼神,感受着左臂传来的剧痛和无力感,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涌上心头。
是愤怒,是对敌人的,更是对自己的。
他足够勇猛,可以撕裂任何挡在面前的敌人,但当战友需要最坚实的守护时,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和战斧,却显得如此单薄!刚才若是再慢一瞬,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兄弟就要血溅当场!
这念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刺得他心头比手臂更痛。
这种守护不力的无力感,比手臂上的伤口更让他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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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战斗在默言精准的指挥和队员们的奋力搏杀下结束,击退了巡逻队,那两只腐蚀巨豹也被击杀。
但小队也付出了代价,除了巴瑞特,另有两人轻伤,更重要的是,一种凝重的气氛笼罩了众人。
当晚,带着疲惫和伤痕,侦查小队返回了船上。船医为巴瑞特处理了伤口,清除了腐蚀性能量,但左臂短时间内无法发力。
夜深人静,巴瑞特独自一人,拖着包扎好的左臂,沉默地走进了灯火昏暗的底舱仓库。他无视了那些闪耀的金币和珠宝,径直走向角落。
那里,那面造型奇特、铭刻着古老花纹的塔盾,正静静地倚靠在舱壁上,暗沉的色泽在昏黄灯光下仿佛在呼吸。
白天战友遇险的画面、卡尔的眼神、自己手臂被撕裂的无力感……一幕幕在他脑中回放。他一直认为,最强的防御就是进攻,用敌人的鲜血来确保同伴的安全。但今天,他意识到,有些时候,需要一面无法被摧毁的壁垒,需要一种绝对意义上的守护。
他伸出未受伤的右手,触摸着塔盾冰冷而厚重的表面。那繁复的纹路在他指尖下,似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搏动。
“也许……你说得对。”巴瑞特对着盾牌,仿佛在对自己低语,“光会砍杀还不够。”
他深吸一口气,用单手费力地,却异常坚定地将这面尘封的塔盾提了起来,扛在肩上。然后,他转身,一步步走上安静的甲板。
月光下,受伤的壮汉开始笨拙地、却无比认真地练习着持盾、格挡、移动。塔盾沉重的分量压在他的伤筘上,带来阵阵刺痛,但他咬牙坚持着。
每一次举盾,都仿佛在重新定义他的战斗方式,每一次移动,都凝聚着守护身后一切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