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队马帮正驮着锡块缓缓经过,铜铃声声,仿佛在诉说着这片红土地上千古不变的节奏。突然,唐炯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给黑旗军送些火药去,记得用商队的名义。”
而在千里之外的鸿基煤矿,利维耶正用手杖敲打着乌黑的煤堆,对随行的《费加罗报》记者说:
“看吧,这里的无烟煤燃烧时没有烟雾,最适合军舰使用。有了这个煤矿,我们的远东舰队就可以长期在亚洲海域巡航。”
记者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没有注意到几个被法军押解的越南矿工眼中闪过的仇恨目光。突然,一个年轻矿工用生硬的法语喊道:“你们偷不走这里的山神!这里的煤矿属于安南人民!”
利维耶皱了皱眉,示意卫兵将人带下去。他转向记者,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这些土着还需要时间开化。”
雨季来临前,最后一批求援的越南使者跪在广西巡抚衙门的石阶上。暴雨如注,浸透了他们象征品级的朝服,但衙门里的徐延旭却正在悠闲地欣赏一副新得的董其昌山水画。
“让他们再等等吧,”徐延旭对师爷叹道,“朝廷的旨意还没到呢。再说了,这越南毕竟不是大清的直属领土......”
师爷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添了盏灯油。他知道,自己的东家最擅长的就是“明哲保身“。
红河的水位在雨季来临时开始上涨,混浊的河水裹挟着断枝和泥沙滚滚向前。在河内的法国兵营里,利维耶正在给巴黎写报告:
“目前已控制红河航道120公里,鸿基煤矿日产无烟煤已达200吨。但黑旗军的骚扰日益频繁,他们熟悉地形,神出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