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三番失败，混混已不愿抬头。他只感受到路人愣了一下，似乎原本想尽力憋一下，但还是有两声笑绷不住漏了出来。因为伪装失败，这人干脆也不再伪装，哈哈大笑起来。

不远处亦有窃窃暗笑传来，不知是谁，或许周围人都在笑。

这些笑声恶心，听得混混怒气更甚。这一番羞辱拷打之下，他还有什么脸面在这混下去？！除非——

在路人看来，这混混趴在地上，似乎摔晕了。

路人看了一会儿，不太放心：“呀？兄弟？你怎么回事？哭了？真哭了？”边说这人还边往前走，似乎要查看混混的情况。

突然土地寸寸崩裂，碎裂的石块边缘锐利，耸起如地刺，目标明确地袭向路人。这正是混混的魂技，他也是在附近有些“名声”的人，今日三番两次被人欺辱嘲笑，如果还想混下去，就只能用血洗刷屈辱了！

浓重的恶意在混混眼里炸开，像是癞蛤蟆背后的脓包。他余光看到这华服路人面露惊诧，毫无动作，似乎被吓没了胆子，心中顿生快意：没错！就是这样！你个小白脸就等着被地刺扎穿吧！然后你那宝贝，自然也归我了！

他迫不及待地抬起头，要看着这人血溅当场，要看着小白脸被痛苦席卷，要看着...诶？

混混的目光从地面开始寸寸上移，土刺越来越细，直到尖端锐利，仿佛针尖一般闪着危险的光。但是、但是！

混混继续抬头，其抬头幅度已经与仰头无异。黑色的鞋底立于尖刺之上，却丝毫未被尖刺贯穿。华服路人像是雾气一样，轻轻地飘在上面，在混混看来弱不禁风的身体，却莫名挡住好大一片阳光。

混混整个人都罩在此人身体投下的阴影当中，路人的脸在逆光之中模糊不清，但声音清晰得让人发颤。混混看到这人手里新多出的折扇，轻轻地抵在阴影之中，含笑的话语轻柔温和：“呀，看来没事啊？真是的，破坏公物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虽然我知道你对地板爱得深沉，但是——”

眨眼间，路人已经落下，那毫无危险之处的折扇抵在了像狗一样仰着头的混混下巴上。

“还是克制一点吧？你说对吗...嗯...赵...五?”路人漫不经心的话语依旧恶心，但混混却再升不起怒气，那纸做的折扇边缘，轻飘飘触在他的皮上，毛边犹如万千牛毛细刺，根根钻入毛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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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甚至升不起强调名字的勇气，扬起的脸煞白，声音颤抖着回答：“对...对...您说得...对......”

华服路人莞尔一笑，收回折扇，退至尖刺处，折扇展开，轻轻一划，尖刺便自底部断开，平平整整，好似刀口切下一般。

华服路人环顾周围片刻，施然向前，走到一个隐蔽角落。这里是个好地方，恰在阴影处，虽然不算宽敞，但藏下一个孩子绰绰有余。

阴影中，环西在墙壁上，双手压在身后，脸上带笑，好似十分乖巧。

“多谢两次相救。”路人道谢，他看到了，那几块石子全是从此处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