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诞祭的霓虹尚未从记忆中褪色,母亲枯槁的手指抚过你带回的帕蒂沙兰干花时,终于牵起一道久违的弧度——那是自你患病以来,她脸上首次浮现的、未被阴霾吞噬的笑意。
她将干花压进厚重的典籍,书页间散落的赤王陵手稿却被刻意推远,仿佛在回避某种禁忌的共鸣。
当夜沐浴时,你猛然发现手腕上如附骨之疽的黑色印记竟淡化成浅灰,蜿蜒的金鳞也收敛了锋芒,仿佛被草元素神之眼流淌的绿光悄然安抚。
然而这变化却未带来喜悦,反而像悬在头顶的铡刀,预示着风暴将至。
日后,父亲裹挟着漫天黄沙撞开家门。他脊背佝偻如负千钧,拖曳的金属箱体刻满赤王文明的楔形符文,箱角渗出的暗紫色粘液在地板灼出焦痕。
当你试图触碰箱体,父亲陡然暴喝:
“别碰!”
那嘶哑的声线混杂着恐惧与决绝,仿佛箱中囚禁着噬人的深渊。
此后每个深夜,书房总传来压抑的争执:
“必须销毁!教令院的虚空终端已捕捉到地脉异常波动……”
“可这是唯一能救他的方法!赤王的净化术式需要这些样本——”
母亲的啜泣截断对话,门缝里你只窥见父亲颤抖的手按在箱顶,鳞片般的黑斑已爬上他的指节。
反常的晚餐弥漫着近乎悲壮的温柔。
奶油蘑菇汤蒸腾着雨林蕈类的鲜香,糖霜勾勒的须弥蔷薇在蛋糕上绽放——这些奢侈食材显然耗尽了家中最后的积蓄。
母亲将一枚风干的鹤望兰缝进你衣襟内衬,花瓣边缘的金粉在烛光下流淌
“须弥人说…它象征飞向自由之翼。”
她指尖冰凉,笑容却灼烫如烈日下的沙砾。
深夜,刺鼻的焦糊味刺破梦境。
透过门缝,你看见父亲将手稿投入壁炉,火焰吞噬着星图般的演算公式,那些曾被他视若生命的赤王机械图纸在火舌中蜷曲成灰蝶。
父亲佝偻的背影在壁炉跃动的火光中扭曲如鬼魅。
他颤抖的双手将泛黄手稿投入烈焰,羊皮卷上精密演算的赤王符文在火舌舔舐下蜷曲成焦黑的蝴蝶。
母亲突然撞开书房门,嘶声喊道:
“他们来了!三十人团的铁靴声已到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