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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佑……你倒行逆施,苛待将士,如今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他嗤笑着,声音沙哑却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看这海浪!这是天罚!是天要亡你!你的【永恒】,到头来不过是场笑话!”
他的身后,密林中阴影晃动,陆续走出了数十名幕府军士兵。
他们并未高举代表幕府的旗印,反而个个眼神闪烁,带着一种压抑的戾气与不安。
这些人的成分复杂——其中有昔日养尊处优、因千里佑雷厉风行的改革而失了特权的贵族少爷兵,脸上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傲慢与此刻落难的怨毒;
有与九条孝行牵连甚深、眼见军中靠山倒塌而兔死狐悲、生怕被清算的旧党余孽,他们的眼神最为阴鸷;
更有不少是曾依仗权势作恶、如今惶惶不可终日、害怕那柄悬顶之剑不知何时落下的兵痞。
此刻,对千里佑共同的恐惧与憎恨,如同最粘稠的淤泥,将这些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暂时凝聚在了一起。
他们汇聚于此的唯一目的,早已不再是所谓的“清君侧”或“维护传统”。
他们是嗅着血腥味而来的鬣狗,想要趁你深陷重围、孤立无援之际,扑上来,给予致命一击!
眼下,八酝岛守备力量因前线大战而空前空虚,反抗军主力又被那道惊雷和海浪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这片混乱的森林,恰好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与通道,让他们得以暂时抛却恐惧,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向着他们认定的目标蜿蜒前行。
与此同时,在八酝岛另一侧的密林深处。
莱屋正义同样看到了那道撕裂天空、最终坠于反抗军大营方向的惊雷。
雨水顺着他刚毅的脸颊滑落,他却毫不在意,眼中反而燃起一簇炽热的火焰。在他看来,这无疑是千里佑大人成功执行斩首战术、摧毁敌军指挥中枢的强信号!
然而,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忍者如同鬼魅般悄然现身,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紧迫:
“莱屋大人!名椎滩方向发现异常!约有数十人规模的队伍正向我方所在区域移动,看装束……是我幕府军的人!”
莱屋正义抹去脸上冰冷的雨水,眉头瞬间锁紧:
“这个时间点?前线战事正酣,反抗军防线并未崩溃,我军主力怎会有成建制的部队突破至此?这不合逻辑!”
“属下不知。”
忍者摇头。
“但其行进路线明确,直指岛屿腹地,目的性极强。”
“……事出反常必有妖。”
莱屋正义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手已无声地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带路!我倒要看看,是哪一路的‘自己人’,偏偏挑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不该出现的地方!”
他心中警铃大作,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藤蔓般缠绕而上。
无论来者是谁,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任何意料之外的变数,都必须立刻、亲自确认清楚!
……
雨水冰冷,敲打着林间叶片,也敲打在莱屋正义紧绷的神经上。
他率领着数名精锐忍者,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八酝岛西北部的密林中,朝着斥候回报的异常队伍方向疾行。
空气中弥漫着湿土、腐叶和一丝极淡的、不属于此地的铁锈与汗味。莱屋正义猛地抬起手,身后所有身影瞬间静止,完美融入阴影,只剩下雨水滴落的沙沙声。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洼地。痕迹很新,泥泞中杂乱的脚印显示对方人数不少,且行进仓促,毫无隐蔽可言。
“大人。”
一名忍者无声地贴近,声音压得极低:
“脚印朝向反抗军大营方向,但队形散乱,不像正常调动。”
莱屋正义眉头紧锁。
确实不对劲,前线战事吃紧,任何成建制的部队都不该如此毫无章法地脱离岗位,更别说直插岛屿腹地。
“跟上去,保持距离,先确认身份和意图。”
他沉声下令,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他们如同追踪猎物的狼群,悄无声息地缀在后面。前方的队伍似乎毫无察觉,甚至能隐约听到他们压抑的抱怨和争吵声,内容模糊,但“千里佑”、“送死”、“机会”等零星词汇夹杂在风雨中传来,让莱屋正义的心不断下沉。
是溃兵?还是……
就在他们经过一处被雷击倒的巨大枯木时,异变陡生!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利刃穿透皮革与血肉的闷响自身后传来!
莱屋正义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
只见队伍最后方的一名忍者,喉咙已被一柄从突然刺出的苦无精准贯穿,他双眼圆瞪,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软软地瘫倒下去,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积水。
几乎在同一瞬间!
“咻咻咻——!”
无数手里剑、箭矢如同毒蜂般从两侧的树冠、岩石后暴射而出!
目标并非精准狙杀,而是覆盖性的打击,瞬间压制了莱屋正义小队的所有闪避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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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袭!散开!找掩护!”
莱屋正义怒吼一声,太刀瞬间出鞘,舞动如轮,精准地格飞了射向自己的几枚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