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章特别篇三

“是…是的!”神官的声音拔高,充满了目睹地狱般的惊骇,“圣徽…像烧红的烙铁…直接…直接烧穿了他们的胸甲和皮肉!烙印…烙印在他们心脏的位置!圣光护符…炸开了!不是爆炸…是…是光!纯粹的、燃烧的光!从他们内部…烧了出来!像…像点燃的蜡烛…从里到外!他们…他们在惨叫…在圣光里燃烧…扭曲…融化…连…连灰烬都没剩下!就…就在几秒钟之内!那些贱民…都吓傻了…”

神官瘫软在地,身体抖如筛糠:“塞拉斯蒂安·艾尔文大人…他…他就站在那里…看着…然后…然后他走到那个吓晕过去的寡妇身边…只是…只是用手拂过她的额头…她…她就安静下来了…接着…他…他就继续往铅肺区深处走了…好像…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安瑟尔摩握着权杖的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突,如同扭曲的蚯蚓。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混合着震怒、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彻底冒犯权威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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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蒂安!他竟敢!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清洗神庭内部!用如此…如此亵渎神圣的方式!他怎么能?他凭什么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这力量…这力量完全超出了安瑟尔摩的认知和控制!

“背…背离者…”安瑟尔摩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充满了毒液般的恨意。

他明白了。那些“净光之手”,他们腐化的行径,在塞拉斯蒂安眼中,本身就是对圣光信仰最彻底的亵渎和背离!他不是在杀人,他是在…“净化”!用最极端、最恐怖的方式,清除他认为的“污秽”!

一股冰冷的战栗席卷了密室内的每一个人。

塞拉斯蒂安展现的力量,不再是温和的治愈,而是审判!是焚尽一切“不洁”的净炎!这位行走在人间的圣子,他的“道”,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纯粹,也更加…冷酷无情。他对“背离”的容忍度,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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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语者的石屋据点内,墙壁上狂乱的涂鸦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线条疯狂地扭曲、闪烁,仿佛在应和着远方地底传来的、更深沉、更混乱的脉动。

那个承受反噬的年轻引导者的抽搐终于平复了一些,但左臂的“沙砾化”更加严重,整条小臂仿佛由流动的黑色星尘构成,皮肤完全透明。

那个形态虚化的老妇人浑浊的双眼穿透石壁,仿佛“看”到了小巷中塞拉斯蒂安治愈矿工,以及更远处那场无声却恐怖的“净化”。

她那模糊不清的嘴角,那个充满嘲讽和悲悯的诡异弧度,更深了。

“…纯净的火焰…焚烧着…腐化的枝条…” 玛拉的低语如同无数细碎的回声在屋内叠加,带着洞悉一切的苍凉, “…他践行着他的‘道’…如此…决绝…”

“虚伪!伪善!”那个兴奋的瘦高熵语者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在房间里疯狂地踱着更无规律的步子,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纯粹的憎恶,“用秩序的火…焚烧秩序的灰烬!他以为他在净化?不过是把枷锁…锻打得更紧!更烫!”

他指着自己不断虚化又凝实的手指。

“看看我们!看看这铅肺区!这才是真实!被秩序压榨、扭曲、抛弃的真实!他那套光明的谎言…只能带来…短暂的麻痹!然后…是更深的绝望!”

维克的声音因激动而更加尖利刺耳:“可悲可笑的理想主义者!抱着一个注定崩塌的沙堡之梦!他救得了一个?救得了这千万个在毒雾里腐烂的躯壳吗?!圣光神庭的根基…早就被他们自己蛀空了!他不过是…一个拿着抹布…徒劳擦拭朽木的…可怜虫!”

他发出尖锐的、充满恶意的笑声。

然而,蜷缩在中央的莱恩,却猛地抬起了头。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再是纯粹的疯狂,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对维克话语本能的认同,对塞拉斯蒂安“秩序”力量的憎恶,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强烈冲击后的茫然和…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