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颠覆了她对罗聿风的认知。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震惊,有困惑,还有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暖流。

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那枚沉甸甸的银子,仿佛接过了一份沉重的信任。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谢谢……

之后迅速低下头,把银子紧紧攥在手心,贴在内衣口袋里,冰凉的银锭很快被她捂得温热。

这时,石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大哥!

看过了!

那破庙塌了半边,但里面还能待人,后面确实有条小河沟,偏得很,没人!

我精神一振:

好!

猴子,行动!

柱子,你把家里剩下的吃食都带上,我们准备转移。

接下来的半天,紧张而有序。

侯青成功带回了十二两五钱的尾款,加上定金,他们手上有了十七两多巨款!他果然弄来了一辆破旧的板车。

趁着天色渐晚,街上行人稀少,四人合力将最重要的工具和那包珍贵的盐坯悄悄运往城西的废庙。

石柱力气大,负责推车和警戒,侯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则和苏婉清一起,尽量遮掩着车上的东西。

一路有惊无险!

废庙果然如石柱所说,荒凉破败,但正合我们心意。稍微打扫出一块干净地方,垒起灶台,我们几乎一刻不停地重新开始了提纯工作。

新的环境给了大家一丝安全感,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不少。看着雪白的盐粒再次一点点结晶,希望重新在每个人心中燃起。

然而,我的心并没有完全放下。侯青被跟踪的感觉,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深夜,石柱和侯青累得靠在墙角打起了呼噜。

苏婉清也蜷缩在铺了干草的地上睡着了,手里还无意识地捂着藏银子的地方。

我却毫无睡意,我悄悄走到破庙门口,借着月光,警惕地打量着外面黑漆漆的荒野。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

难道侯青白天是错觉?

还是对方发现我们转移了,暂时失去了踪迹?

我不敢大意。这乱世,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就在我准备转身回去时,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反了一下微弱的月光。

像是一把藏在鞘里的刀,或者……一双窥视的眼睛。

我浑身汗毛瞬间立起,猛地屏住呼吸,死死盯住那个方向。

黑暗里,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只是我的幻觉。

但我几乎可以肯定——

那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