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林越被禁足的第三天。
外面的人以为太子殿下正在闭门思过,痛定思痛。
实际上,林越正在研究菜谱。
“清蒸鲈鱼,火候最重要,多一分则老,少一分则生。”
“东坡肘子,得用小火慢炖三个时辰,方能软烂脱骨,肥而不腻。”
他一边念叨,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批阅什么国家大事。
贴身太监小路子在一旁磨墨,眼角抽搐,欲言又止。
殿下,您是被禁足,不是被贬到御膳房当学徒啊!
这都三天了,您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研究这些菜谱,说好的雄心壮志呢?说好的跟国舅爷不死不休呢?
再这样下去,这东宫怕不是要改名叫“东宫吃货苑”了。
林越放下笔,满意地看着自己画出的“红烧狮子头”配料图,吹了吹墨迹。
他瞥了一眼小路子那便秘似的表情,乐了。
“怎么,觉得你家殿下不思进取,自甘堕落?”
小路子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只是担心殿下。”
林越摆摆手,示意他起来。
担心?
大可不必。
这三天,他看似在摆烂,实则脑子里的弦一刻都没松过。
父皇那一招“平衡之术”,看似是和稀泥,实则也是一种表态。
他表明了,他知道萧家有问题,但他现在需要一个无法辩驳的、一击必杀的铁证。
在没有这个铁证之前,谁先动,谁就落了下风。
所以,林越不能急。
他被禁足在东宫,看似是手脚被缚,但换个角度想,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这里,他越是表现得“安分守己”,沉迷享乐,萧文远那只老狐狸就越会放松警惕。
这就是他的“新手保护期”。
他需要一把刀。
一把能精准地、狠狠地捅进萧家心脏的刀。
而这把刀,他已经有人选了。
林越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圈禁起来的一方天空。
“小路子。”
“奴才在。”
林越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这玉佩质地普通,样式也简单,是宫里太监们出宫采买时用的腰牌。
他将玉佩递给小路y子。
“想办法,把这个送出宫,交给镇国将军府的……苏大小姐。”
小路子一愣。
苏大小姐?
那个传闻中能把活人气死,把死人气活,一顿能吃三碗饭,当街追着狗跑的京城第一“奇”女子,苏清欢?
殿下找她做什么?
难道是……看上她了?
小路子脑中瞬间闪过一百种“霸道太子与沙雕千金”的话本剧情,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林越看着他那副想入非非的蠢样,就知道他想歪了。
他屈起手指,在小路子头顶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告诉她,玉佩背面刻的那个字,是我新得的一句诗,想请她品鉴品鉴。”
小路子被打得回过神来,连忙接过玉佩,翻到背面一看。
只见那光滑的玉佩背面,用极细的刻刀,歪歪扭扭地刻了一个字。
字迹潦草,几乎难以辨认。
像个“井”字,又好像多了一点。
这是什么诗?
小路子满头雾水,但他不敢多问,只得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好。
“奴才……遵命。”
林越挥挥手,让他退下。
他重新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苏清欢。
那个看似疯疯癫癫,实则比谁都清醒的女人。
前世看书的时候,他就对这个女主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的脑回路,永远长在正常人的意料之外。
别人查案靠推理,靠线索。
她查案,靠的是直觉,和那逆天的运气。
就像现在,他需要找到萧家藏匿财富和罪证的地方,但京城这么大,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如果是苏清欢……
说不定她逛个街,都能平地摔一跤,恰好摔进人家的密室里。
林越在玉佩上刻的,就是一个“井”字。
他记得书里提过一嘴,萧文远有个极其隐秘的藏宝地,入口就在一口枯井之下。
但他不知道具体是哪口井。
把这个字交给苏清欢,不是让她去按图索骥。
而是给她一个心理暗示。
一个引子。
剩下的,就交给她那神奇的“女主光环”和“幸运Buff”了。
拜托了,搞笑女,千万别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