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极致的尴尬。
尴尬到脚趾能当场抠出一座东宫来。
苏清欢的大脑宕机了三秒,然后以光速重启。
怎么办?
直接跑路?显得太心虚。
原地道歉?“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扑倒了还摸了你胸肌”,这话说出来还不如直接死了。
假装失忆?“我是谁?我在哪?你们是谁?”这个剧本好像用过了,再用就不礼貌了。
电光石火间,搞笑女的本能战胜了少女的羞涩。
苏清欢猛地抬起手,指向林越身后空无一物的天空,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震惊语气,大喊出声:
“看!有高人渡劫!”
“啊?”
“哪儿呢?”
所有人,包括林越,都下意识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回头望去。
天空碧蓝如洗,除了几朵悠闲的白云,连只鸟都没有。
哪有什么高人?渡的哪门子劫?
就这愣神的一瞬间。
苏清欢已经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动作行云流水,快得像一道残影。
她提着裙摆,头也不回,一头扎进自家府里的侍女堆里,瞬间就没了踪影。
只留下一句飘在风中的话:
“此地不宜久留,恐遭雷劈!我先走一步!”
众人:“……”
林越:“……”
看着那个落荒而逃,连逻辑都不要了的背影,林越刚刚升起的那点旖旎心思,瞬间被这波骚操作给整没了。
他甚至有点想笑。
这女人,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高人渡劫?
她怎么不说有超人在打小怪兽?
他揉了揉还有些发麻的后背,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草屑。
刚才那一下摔得不轻,但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胸口残留的柔软触感,和鼻尖似乎还萦绕着的,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
以及,那挥之不去的心跳声。
到底是谁的?
是他的,还是她的?
或者……都有?
“殿下,游戏还……还继续吗?”旁边的小太监看太子爷半天没动静,小心翼翼地凑上来问。
林越瞥了他一眼,强行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
搞钱!摸鱼!
这才是社畜该干的正经事!
谈恋爱?狗都不谈!
“继续什么继续?天色不早了,孤要回宫了。”
林… …
太子爷的心情,就像这过山车似的游戏,起伏不定,说变就变。
回东宫的路上,林越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坐在华丽的轿辇里,闭着眼睛,试图用“默念八荣八耻”这种古老的方式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没用。
他一闭上眼,脑子里就自动循环播放刚才的画面。
她惊慌失措的眼神,像受惊的小鹿。
她红得能滴血的耳根。
她趴在他胸口时,那柔软又滚烫的身体。
糟糕。
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林越烦躁地睁开眼。
作为一个信奉“性价比”的现代社畜,他的人生规划里,恋爱这种投入产出比极低,且极度消耗能量和金钱的活动,早就被他划进了“永不触碰”的黑名单。
可现在,这算什么?
心动?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可是要干大事(搞钱躺平)的人!怎么能被区区一个女人乱了阵脚?
这不科学!这不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