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帮齐思远固定好被子,不让他受凉。她的手在被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力度却比平时重了几分。
齐思远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力量,心里一阵发虚。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安静地盯着天花板,任由医生清洗、消毒、上药、包扎。每一次酒精碰到伤口,他都忍不住微微颤一下,但他一声不吭。
“好了。”张医生贴好新的敷料,“这两天动作要轻,不要用力咳嗽或翻身,防止刀口裂开。”
王教授收拾好东西,看了看江瑶,又看了看齐思远,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叮嘱:“有事随时叫我们。”
门关上后,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点滴的滴答声。
江瑶没有立刻开口,只是走到窗边,背对着齐思远,像是在看窗外的风景。但齐思远知道,她是在平复情绪。
“江瑶……”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嗯?”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我……”齐思远张了张嘴,“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江瑶转过身来,脸上看不出怒色,可眼神却锐利得像刀:“不想让我担心?你以为瞒住我,我就不会担心了吗?”
齐思远沉默了。
“齐思远,”江瑶的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带着分量,“你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疼痛、不适、发烧……你总是说‘没事’,可每一次都是‘有事’。你是医生,你比谁都清楚隐瞒症状的后果。”
齐思远垂下眼,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
“对不起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江瑶走近,在他床边坐下,目光坚定,“从今天起,我们约法三章。第一,任何不适,哪怕只是一点点,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第二,不准逞强,不准说‘没事’。第三,你要记住,我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我是来和你一起面对的。”
齐思远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生气,有心疼,也有坚定。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所谓的“不想让她担心”,其实是一种自私——他剥夺了她参与、帮助、甚至是分担痛苦的权利。
“好。”他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却坚定,“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哪里不舒服,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江瑶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这才乖。”
她站起身,去调整点滴的滴速:“护士调得太慢了,这样打到晚上都打不完。”
“江瑶,护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