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上的正式通知来得比预想中快,不过三五天功夫,就有人捎信到村里,让平安下周一带上身份证明去报到。
秀玲拿着那张印着红章的通知,手指在“赵平安”三个字上摩挲了好几遍,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晚饭时她特意多焖了半碗米,又从腌菜缸里捞了块最嫩的萝卜,切得细细的拌了香油,算是给平安提前庆祝。
可眼下的问题是,从家里到矿上有六七里路,平安连辆自行车都没有,可怎么去上班?
秀玲让平安送自己去娘家,到了娘家把情况说了,马支书直接要把他那辆让给平安骑。
秀玲死活不愿意:“爹,你平时开会、应酬多,不能没有车子,你的车子我们万万不能要”
这时马母突然说到:“你大姐夫不是买了摩托车,他之前那辆自行车应该在,让你爹跟他说说,指定能行。”
秀玲一下看到了希望!
就这样在岳父岳母和秀玲的努力下,大姐夫把那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给了平安,平安像得了宝贝一样,回家后各种擦,各种修,折腾了大半夜这才作罢。
等平安回屋,看到秀玲翻出了自己的陪嫁木箱。
箱子底下压着几块布料,是她出嫁时娘特意挑的,一块藏青的卡其布,厚实耐脏,还有块月白色的的确良,说是留着做件体面衣裳。
她把卡其布抽出来,在灯下抖开,布料上还带着淡淡的樟脑香。
“这布......”平安凑过来看,“不是你一直舍不得用吗?说是以后留给孩子做衣裳。”
“眼下你要去上班,没有件像样的衣裳怎么行,先给你做条新裤子。”
秀玲拿起剪刀,比划着他的旧裤子量尺寸,手里拿着个粉笔头,这里画画,那里画画。
“去矿上干活,总得体面些。再说这布结实,耐磨。”
她早年在娘家跟着村里的裁缝学过,虽说没正经出师,可做条裤子、缝件褂子的活计,闭着眼都能办得利落。
第二天一早,秀玲揣着布料去了隔壁大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