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平安和秀玲就醒了。

与其说是醒，不如说是一夜半梦半醒的忐忑。两人早早来到店里，最后一遍检查食材、灶具，将“营业中”的小牌子挂到门口，然后便坐在收拾干净的小店里，望着空荡荡的马路，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你说……今天能有人来吗？”秀玲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手不自觉地在围裙上搓着。

平安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会……会的。”其实他自己的手心也在冒汗。

早上七点多，第一个客人还没盼来，杜安泰和马桂兰、马永贵和何玉芬就结伴来了。

“开业大吉！开业大吉！”杜安泰人未到声先至，手里还拎着一挂鞭炮，“图个热闹，响一响，招招财气！”

马桂兰和何玉芬则提着刚买的新鲜水果，说是摆着好看，寓意也好。

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响，红色的纸屑铺了一地，果然吸引了一些早起的村民和路过等公交的人驻足观望。

硝烟散去，小店里总算有了点人气，但也多是好奇张望，真正进来吃饭的还没有。

就在平安和秀玲有些失落时，一个穿着工装、像是要去附近厂子上班的中年男人在门口探头看了看，犹豫着问：“老板，有啥吃的？快不快？”

秀玲立刻打起精神，热情地迎上去：“有有有！面条、饺子、炒饭都有，快的很！墙上贴着菜单呢！”

男人看了看墙上手写的菜单和价格，点了点头：“来碗炸酱面吧，快点啊，赶时间。”

“好嘞！您稍坐！”秀玲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后院厨房跑。平安也赶紧跟进去生火、烧水。

第一单生意，虽然只是一碗面，却让两人像打了鸡血一样，配合默契，动作麻利。当那碗热气腾腾、酱香四溢的炸酱面端到客人面前时，平安和秀玲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客人拿起筷子拌了拌，吸溜了一大口，嚼了嚼，然后点了点头，含糊地说：“嗯，味道不错，量也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