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医院的条件比苏想预想的还要糟糕。
姐姐苏念的手术虽然勉强做了,但术后恢复情况并不理想!
昂贵的进口药物、后续的康复治疗、以及可能需要的二次手术,每一项都像一张血盆大口,等待着吞噬更多的金钱。
家里汇来的那点钱,如同投入无底洞的一颗小石子,连个回声都没有就消失了。
母亲王淑芬的电话越来越频繁,语气也越来越焦躁和充满怨气,每一次通话结束,都让苏想感觉自己又被剥掉了一层皮。
她尝试着更加拼命地学习、做项目,希望能在期末拿到更高额的奖学金。
但奖学金发放遥遥无期,姐姐的病却等不起。
走投无路之下,她再一次,颤抖着走进了那个冰冷的电话亭。
拨号的手指因为耻辱和恐惧而僵硬。
电话接通,王德贵那令人作呕的、带着假笑的声音再次传来:
“哟,苏想同学?又有什么喜讯要汇报啊?”
“王校长……”
苏想的声音干涩发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求求您……再预支一点奖金吧……
我姐姐术后恢复不好……需要钱买药……求求您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夸张的叹息:
“哎呀,苏想同学,你这……很让我为难啊!学校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总要看到持续的、显着的投资回报才行啊~
你最近……除了那个竞赛亚军,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动静嘛?”
苏想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王德贵是在故意刁难,是在享受这种拿捏她、逼迫她的快感。
“我……我在参加刘教授的项目……很重要……”
她徒劳地试图增加筹码。
“项目?嗯,刘教授的项目倒是有点分量!”
王德贵慢悠悠地说,像是在掂量一件商品,
“不过,光参加可不够,得做出成绩,得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平县出去的状元,在北大也是顶尖的!
这样吧……”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像毒蛇吐信:
“下个月,学校有个优秀校友回访活动,你回来一趟,做个报告,好好讲讲你在北大的光辉事迹,给学弟学妹们树立个榜样!
到时候,钱嘛,自然就好说了……”
回平县?做报告?站在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前,继续编织那个巨大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