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川带来的红烧肉让气氛轻松了些。
他看似随意地坐到苏想旁边,低声说:
“刚在楼下碰到个记者模样的人,打听世界赛冠军团队的事儿,尤其是你。”
“我让保卫科的人给拦回去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留点神,树大招风。”
苏想心里一紧,点了点头。
她知道,李泽川的消息向来灵通,这绝不是无的放矢。
下午,团队根据讨论结果,开始对模型进行参数调整和算法优化。
陈知行负责核心逻辑,周炽协助数据可视化,苏想则一遍遍核对临床数据与模型输出的匹配度。
李泽川没走,靠在窗边摆弄他的随身听,偶尔抬头看看忙碌的三人,或是望向窗外北京灰蒙蒙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夜幕降临,新一轮的模型模拟结果出来,预测的风险曲线变得更加平滑,与苏念实际的临床指征吻合度显着提高。
詹主任看着报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好!这个版本实用性强多了。就按这个方案,密切观察。”
会议结束,苏想刚松了口气,护士站的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
一个护士接听后,朝着苏想喊道:“苏想同学,电话!找你的,说是你老家来的,很急!”
老家?母亲才刚回去一天!
苏想的心猛地一沉,她快步走过去,接起电话听筒。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王淑芬带着哭腔又充满怨愤的声音,背景嘈杂,像是在公社邮电所:“想想!你个死丫头!你爸……你爸他出事了!”
苏想的手指瞬间冰凉:“妈,爸怎么了?你慢点说!”
“你爸为了多挣那几个加班费,从厂房的架子上摔下来了!腿摔断了!医生说可能要好多钱!你这没良心的,在北京享福,知不知道家里天都塌了!”
母亲的哭诉像连珠炮,紧接着就是那套熟悉的话术:“要不是为了供你念书,你爸用得着这么拼命?要不是你姐那个病拖累……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摊上你们这两个讨债的!”
苏想的眉头紧紧皱起,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寒意。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断了母亲的抱怨:“妈,爸现在情况怎么样?医生具体怎么说?”
“医生说骨头断了,要打钢板!手术加上后期,起码先准备一千块!一千块啊!我上哪去弄?”
母亲的话语开始变味,从哭诉转向了习惯性的情感勒索和施加压力,“你赶紧给我想办法!你在北京认识那么多大人物,随便张张嘴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