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墙外的玉阶早已覆了寸许厚的雪,檐角的铜铃凝了冰壳,在风里摇出碎玉般的声响。琉璃瓦褪了往日金碧,裹在一层茸茸素白里,飞檐脊兽顶着雪冠默望天际,倒像是寒玉雕琢的镇宫神兽活了过来。
值殿监领着两列宫人沿丹墀扫雪,猩红斗篷沾了雪粒子,远远望去仿佛朱砂滴在生宣上化开的细痕。梅苑里几树绿萼不堪重负,忽地抖落满肩琼屑,惊得扫雪的小黄门缩了脖子。
太后已经有段日子没见过当袅袅了,每每问起,珍珠也只是说她闭关进修了。再细问时,连珍珠也不知道。但偶尔的吃食还是能看出是当袅袅的手笔。
冬至前夕,当袅袅告别了御膳房,在众御厨众星捧月下哼着《踏雪寻梅》,好好的宫道不走,非往雪地上蹦哒。
作为穿越前生活在南方二十多年的南方人,当袅袅看到雪的一瞬间,DNA动了!
贤妃路过的时候,只见一个红色的斗篷在雪地里咕涌,身边的宫女出声道:“何人在那儿?”
当袅袅正堆雪王,还在思考如何把雪王的下半身做成圆的,压根儿没听见有人说话,连宫女走到她身后,她都毫无察觉。
“大胆!我们娘娘问你话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当袅袅一跳,转身之际差点没站稳摔进雪王下半身里,目光越过宫女看到几步外的贤妃。
气质温婉,眉目如画。
“哪家的宫女,这么没规矩,见到贤妃娘娘还不行礼!”
当袅袅还在感叹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听到这话,秒跪:“臣女初来乍到,不知是贤妃娘娘,望娘娘恕罪。”
“你是哪位大人的千金?”贤妃人长得温柔,说话声音也温柔,是温柔大姐姐那挂的。
“臣女是靖远侯府当袅袅,受召进宫,侍奉太后。”
“你就是住在太后宫里那个?”
“娘娘知道我?”
“起来吧。”贤妃上下打量当袅袅,“早有听闻,却久未见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
“?”
“瑾儿很喜欢你,每每从太后那儿回来,常把你挂嘴边。”
“八皇子聪明伶俐,特别招人喜欢。”是人都爱听别人夸自家孩子。
“那个……肥皂,就是你做的?”
“是。”
“很不错,不知是否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