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的晨雾还没散尽,当袅袅蹲在永寿宫耳房,正把最后一张银票塞进缠枝莲纹荷包。翡翠算盘在她膝头咔嗒作响:三百两现银兑成金叶子,宝昌号银票折损二钱手续费...忽听得门外容嬷嬷咳嗽,她立刻将算盘往箱底一压,摆出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这串珊瑚手钏给太后留着。当袅袅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把太后昨日赏的鎏金妆奁推过去,袅袅在侯府定当时时念着您...
太后笑着戳穿她:哀家瞧你是嫌妆奁太重占马车位置。说着握住她的手,在侯府若是不开心,就早些回宫来。
当袅袅讪笑着点头:“上元节一定回来。”
太后给她安排了车马在玄武门,当袅袅踩上马车,回头望向长长的宫道,让她想起现代的某句话怎么说来着……这不是宫道,这是我的来时路。
当袅袅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觉得自己的青春疼痛文学水平又上升了一个level……
侯府朱漆大门前,当袅袅看着当府的牌匾觉得熟悉又陌生。门房王二瞪圆了眼,转身跑进府中,边跑边高喊:“三小姐回来了——”
当袅袅不解:他怎么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小姐,咱们才离府一个月,他们竟这般不可理喻,太过分了。”翠竹下车伸手扶当袅袅。
“怕不是他们不可理喻,是我们忘了境遇。”当袅袅深呼吸做好准备,大步走进侯府。
父亲万安。当袅袅迈进正厅时,腰间的错金铃铛纹丝未动。嫡母张氏捻着沉香木佛珠冷笑:哟,三姑娘如今行礼,倒比教引嬷嬷还标准。
靖远侯上下打量着当袅袅:太后她老人家...
“太后已然好了,但十分欢喜女儿,允女儿回家与父亲母亲团聚,不日还得入宫侍奉。”当袅袅颔首,自以为礼数周全得嫡母挑不出错。
“还知道回来,除夕夜不见你,正月初一也不见你,你眼里怕是早已没有侯府了吧。”嫡母云淡风轻地说着挑拨离间的话。
“母亲这就错怪女儿了,实在是太后……”
“少拿太后说嘴。”嫡母一拍桌子,茶碗里的水都溅湿了衣袖。
“哎呀,母亲莫动气,许是宫里富贵迷人眼,妹妹想攀高枝也是情有可原。”当婷婷劝慰的话刺耳得难受。
“你胡说,本来就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