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袅袅盯着楼下人来人往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姐姐尝尝这个!朱英捧着食碟蹦上楼,水晶冻在碟中晃出涟漪,我用井水湃了三个时辰...他突然踉跄,碟中液体精准泼向单承宴衣襟。
七皇子广袖翻飞,凌空接住食碟,半滴未洒:这手平地摔,倒比西市杂耍班的还精彩。
朱英连连鞠躬道歉,单承宴不为所动,当袅袅笑着为朱英说话倒是让单承宴冰冷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暮色中的东南官道,空气粘稠得能挤出蛤蜊汤。当袅袅第N次掀开车帘,终于看见水田里密密麻麻的红壳大军——小龙虾在稻梗间叠罗汉,举着钳子对马车行注目礼。
这哪是泛滥...她扒着车窗喃喃,根本是甲壳类丧尸围城啊!
车辕上的老农甩着竹竿驱赶虾群,闻言笑道:小娘子有所不知,前些日暴雨冲垮堰塘,这些铁甲将军把十里八乡的秧苗都啃秃了。
单承宴接过暗卫递来的塘报,眉峰渐蹙:临安府急奏,小龙虾毁田千顷,灾民欲往州府求赈。
赈什么灾!当袅袅突然夺过文书,眼睛亮得吓人,这分明是天上掉十三香!她哗啦展开舆图,您看,运河支流贯穿三州,我们在此处设收购点,雇灾民捕捞,既解饥荒又赚原料...
朱英捧着荷叶包凑过来:姐姐饿不饿?我烤了虾钳...话音未落,单承宴的剑鞘已挑开荷叶,露出焦黑如炭的不明物体。
这手艺,倒适合去大理寺刑房当差。七皇子皮笑肉不笑地碾碎炭块,专治话多。
当袅袅假装没看见两人间的暗流涌动,埋头写起策划书。
运河畔的晚风裹挟着腥气,成千上万只小龙虾在竹篓里沙沙作响。当袅袅对着漫天星斗张开双臂:看见了吗?这都是会爬的银子!
暗处朱英正在鸽腿上绑密信,闻言笔尖一顿,信笺上晕开墨团。他望着少女雀跃的背影,突然将密信揉成团吞下,转而画了只张牙舞爪的小龙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