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暗绣的玄色锦袍在夜风中微微拂动,衬得他面如冠玉,眉眼深邃。不是单承宴又是谁?
整整一天没见到他,此刻骤然出现在眼前,当袅袅只觉得胸腔里那颗心像是久旱逢甘霖,瞬间活了过来,雀跃地鼓噪着,连带着整个黯淡的屋子都似乎明亮了几分。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绽放在月光下的笑靥有多么明艳生动,那双因为惊喜而熠熠生辉的眸子,如同落入了漫天星辰,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这毫无保留的欢喜,清晰地映在单承宴眼中,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让他的心也跟着柔软而荡漾。
单承宴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动作利落地单手一撑窗棂,轻巧地翻了进来,落地无声,显然已是“惯犯”。
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当袅袅在侯府的闺房。甫一进来,目光快速扫过四周,那微扬的剑眉便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屋子不大,陈设简单得近乎寒酸。
朴素的桌椅,颜色暗淡的帐幔,梳妆台上只有几样简单的脂粉,连个像样的妆匣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属于当袅袅的馨香,却也掩盖不住那份清冷和……陈旧。
这哪里像是一个侯府小姐的闺房?便是他宫中最下等宫女的住处,恐怕也比这里多几分鲜亮。
翠竹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掩上了门。
单承宴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不悦和怜惜,几步上前,极其自然地牵起当袅袅微凉的小手,带着她走到那张看起来也并不十分舒适的床榻边坐下。他顺势将人一带,当袅袅便稳稳地跌坐在了他坚实温暖的怀里。
熟悉的清冽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当袅袅舒服地喟叹一声,像只找到暖源的小猫。她故意仰起脸,促狭地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颌,调侃道:“我说七殿下,您这天天跟个采花大盗似的,半夜翻窗潜入良家女子的闺房,传出去不怕坏了您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