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丰盛斋烫金的匾额映入眼帘时,当袅袅终于被他放下。
她气鼓鼓地整理被揉皱的裙衫,正要开口训斥,却被楼里传出的尖锐女声打断——
这什么破店!也配让本皇子妃等? 当婷婷戴着满头珠翠气势汹汹地冲出来,正撞见门口黏糊的二人。
她盯着单承宴护在当袅袅腰间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婷婷的赤金点翠步摇随着怒骂剧烈摇晃,珠串抽打在脸颊上留下红痕也浑然不觉。
她染着蔻丹的手指几乎戳到当袅袅鼻尖:“庶出的东西就是上不得台面!光天化日与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唾沫星子混着口脂飞溅,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她刻意拔高的声线里淬着毒——单承宴被妻子赶出卧房的传闻早成了贵妇圈的笑柄,今日竟被她撞个正着!
单承宴上前半步将当袅袅挡在身后,玄色蟒纹袖袍如铁幕垂落。
方才还漾着笑意的眼瞬间凝成冰湖,只朝当婷婷略一拱手:“三嫂嫂。”
三个字淬着冷气砸在地上,连丰盛斋门口招揽客人的彩绸都似被冻得僵直。
被护在阴影里的当袅袅垂眸盯着青石板缝里一株颤巍巍的狗尾草。
她交叠在腹前的双手稳如磐石,连睫毛都未颤动分毫,只温顺应道:“姐姐教训的是。”
仿佛那些“庶出”、“丢脸”的刀子全扎进了棉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