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承宴被她这明显口是心非的模样气笑了:“袅袅,你这是信呢,还是不信呢?嗯?”
“信!千真万确的信!”当袅袅赶紧往他碗里夹了块里脊,“殿下快吃,吃完好去干活!” 心里却打定了主意。
午膳一结束,单承宴刚带着人去库房取种薯,当袅袅便悄悄溜到田间,找到了负责田圃的老管事。
“张管事,”她压低声音,神情严肃,“一会儿七殿下带人来下种,您可得帮我看紧了!他上次虽然看过,但毕竟没亲手做过几回。您是老把式,经验丰富,若看到殿下哪里做得不对,比如芽眼放反了、土埋深了浅了,您只管大胆提醒,千万别顾忌身份!就说……就说是我说的,必须按规矩来!这关系到明年收成,马虎不得!”
张管事看着七皇子妃一脸紧张又郑重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又不敢笑,连忙躬身应道:“夫人放心,老奴省得!一定替夫人看好殿下,保管不出差错!” 他顿了顿,又忍不住奉承道,“殿下天潢贵胄,能为农事亲力亲为,已是万民之福,夫人实在不必……”
当袅袅只听到“放心”、“看好”几个字,后面那些奉承话自动过滤成了耳旁风,满意地点点头:“那就拜托您了!” 说完,便一阵风似的又赶回厨房,继续指挥清洗和切块的大业去了。
午后,百亩良田之上,呈现出一派壮观而忙碌的景象。
单承宴褪去了华服锦袍,换上了简便的常服,甚至学着庄户的样子卷起了裤腿和袖子。他并非做做样子,而是真正沉下心来,按照当袅袅教导和老管事的指点,一丝不苟地操作着。
他身后,是数十名同样埋头苦干的宫人。放种薯、覆土、平整……一道道工序在初冬的暖阳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张管事果然尽职尽责,目光如炬,时不时在单承宴身边转悠。
单承宴也心领神会,偶尔一个动作稍显犹豫,张管事便会适时地、恭敬地提点一句:“殿下,这个芽眼……”
“覆土约莫两指厚正好……”
单承宴从善如流,虚心改正,倒让张管事心中暗暗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