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坐在一旁,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憋住,小心翼翼地开口打破了沉默:“小姐……奴婢瞧着,您……是不是……有点想帮二小姐了?” 她问得有些犹豫,目光探究地观察着当袅袅的神色。
当袅袅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显然并未睡着。
她侧过头,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翠竹脸上那点纠结和试探,唇角勾起一抹调侃的弧度:“哦?怎么这么问?难不成……是看见咱们那位金尊玉贵的嫡小姐,可怜巴巴地跪在冷冰冰的青石板上,心软了?”
“心软?!” 翠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侮辱了般的激烈反驳,“奴婢怎么可能对她心软?!她以前是怎么对您的?!三天两头找茬,变着法儿地害您被罚跪祠堂!寒冬腊月里,您跪在冰冷的地上,膝盖都冻青了,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她呢?她可曾有过半分心软?!她这才跪了多久?连您当年受的苦的零头都算不上!”
翠竹越说越激动,小脸涨得通红,胸脯微微起伏,眼中燃烧着真切的愤怒和厌恶:“奴婢巴不得她被三皇子休了才好!让她也尝尝被人踩在泥里的滋味!让她也体会体会什么叫颜面扫地,什么叫众叛亲离!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奴婢恨不得……恨不得现在就去看她的笑话!”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积压多年的怨气和一种近乎执拗的恨意。
当袅袅静静地听着翠竹这一连串带着哭腔的控诉,看着她眼中毫不作伪的恨意,心中了然。
原来……不是心软,是积怨已深。
翠竹对当婷婷的厌恶,远比她想象的更强烈、更纯粹。她以为翠竹看到当婷婷落魄会有些许同情,没想到翠竹是真心实意地想看当婷婷跌落谷底,摔得更惨。
当袅袅沉默了片刻,抬手轻轻拍了拍翠竹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背,安抚道:“好了,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疏离,“放心吧。这事儿,除非……当婷婷她自个儿拉下脸,主动来求到我面前。否则,你小姐我,是绝不会上赶着去管这档子闲事的。”
她语气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