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迟来的道歉，混杂着血泪和绝望的求生欲，终于艰难地从当婷婷口中吐出。

当袅袅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卑微如尘的嫡姐，看着她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悔恨和恐惧，心中那口憋着的气，终于缓缓地、长长地吐了出来。

原主……你听到了吗？这句道歉……终究是来了。

当婷婷那句混杂着血泪和绝望的“对不起”在空旷的前厅里回荡，带着一种灵魂被彻底击碎后的卑微祈求。

春桃也停止了哭泣，紧张而充满希冀地看着当袅袅，等待着她的宣判。

当袅袅沉默地看着跪伏在地的当婷婷。

那张曾经骄纵明艳的脸庞此刻只剩下枯槁和泪痕，眼神里的空洞被深重的悔恨取代。她心中属于原主的那份郁结之气，似乎随着这声迟来的、沉重的道歉，终于缓缓散去了一些。

然而，当袅袅的神色却并未因此缓和，反而变得更加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审视的锐利。她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当婷婷，你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我一次。” 她微微俯身，目光如炬，“柳如烟中毒这件事，你真的没有参与？哪怕是一丝一毫……想要害她的心思？都没有过？”

当婷婷猛地抬起头，对上当袅袅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惊恐地连连摇头，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嘶哑：“没有！真的没有！我发誓！三皇子带她回来……我……我是很生气，很不甘心，觉得被羞辱了……我恨她抢走了三皇子，恨她让我成为全京都的笑柄！我……我是恨不得她消失！”

“但是……但是下毒害人……这种伤天害理、会连累家族、会把自己彻底拖进地狱的事情……我不敢！我也从来没想过！我……我顶多就是……就是像之前那样，找她点小麻烦，说几句难听的话……我……” 她急得语无伦次，生怕当袅袅不信。

当袅袅紧紧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伪。

片刻后，她的目光缓缓移开，落在了空寂的厅堂一角，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冰冷的祠堂。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再次开口，问出的却是另一桩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