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太子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重新坐下,语气复杂地开口:“既如此……你心意已决,或许……也并非毫无转圜的余地。”
当然和单承宴同时看向他。
太子沉吟道:“不如……由我出面,先去同父皇探探口风?将你的……这份‘决心’,委婉地告知父皇,看看父皇的态度是否有所松动?”
单承宴闻言,却微微蹙眉,提醒道:“太子殿下,若是如此……他即便此次能留在京城,今后若想再上战场立功,恐怕也难了。父皇心中既已种下猜忌的种子,岂会再给他掌兵的机会?我朝……也并非只有他一个能征善战的青年将才。”
这话说得残酷,却是赤裸裸的现实。
太子目光微闪,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今后……那就是今后的事了。眼下,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单承宴敏锐地察觉到太子心中似乎已有了某种盘算,便不再多言。
于是,三人各怀心思,不再谈论这个沉重的话题,只是默默地推杯换盏。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却仿佛都喝不出滋味。
直到后半夜,樊楼打烊,三人才带着满身酒气和满腹心事,沉默地各自散去。
没几日,太子登基大典定于开春后举行的明旨便晓谕六宫。
消息传到被禁足的公主府,二公主单兮柔将手中紧握的书卷狠狠撕扯成碎片,雪白的纸屑如同她此刻纷乱阴郁的心绪,飘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