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放心吧。”沈婉婉笑着点头,眼中却满是不舍。
当袅袅一步三回头,目光紧紧黏在沈婉婉身上,直到她的身影被殿门、回廊彻底遮挡,最终消失在视野的拐角处。
昨日当袅袅的到来,如同在沈婉婉灰暗沉寂的世界里投下了一颗暖阳,那点久违的欢欣与活力,让她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安稳地睡了一夜,仿佛连日来的阴郁都被驱散了些许。
然而,这短暂的温暖终究是镜花水月。
第二天清晨,章氏被正式册立为东宫侧妃的消息,便如同冰冷的雪水,毫不留情地泼醒了沈婉婉。
璎珞战战兢兢地禀报时,几乎不敢抬头看主子的脸色。
沈婉婉坐在梳妆台前,拿着玉梳的手顿住了,铜镜中映出的脸庞瞬间失了血色。
她没有哭闹,也没有质问,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神从最初的震惊、刺痛,逐渐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烬。
那刚刚被好友暖过来的心,像是又被扔回了冰窖,迅速冷透,连最后一点微弱的火苗也熄灭了。
她沉默地坐了许久,久到璎珞以为她会崩溃大哭,正准备上前安慰时,却见她缓缓放下玉梳,声音轻得像一缕烟:“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日,沈婉婉明显消沉下去,常常对着窗外发呆,食不下咽。璎珞心急如焚,变着法子宽慰,反复说着“殿下心里还是有娘娘的”、“娘娘千万要为了世子保重自身”之类的话。
直到某一天,沈婉婉忽然主动唤璎珞给她梳妆。
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她扯出一个极淡、却带着某种决绝意味的笑容,平静地开口:“璎珞,不必再安慰我了。如今,我算是真正想明白了。在这皇室之中,哪有什么真心实意?不过是利益权衡,制衡之道罢了。是我太傻,竟将他从前说的那些话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