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婷婷和五公主听着她这番言语，心中俱是巨震，看着当袅袅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所有准备好的宽慰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们互相对视一眼，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坐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她，一起承受着这份沉重而无言的悲伤。

窗外，天色灰蒙，仿佛也在为那红墙之内逝去的年轻生命和爱情，默然垂泪。

时光荏苒，单承宴这一去边疆，便是整整三年。

这三年里，京都发生了许多事。舒王妃当婷婷和将军夫人五公主先后平安产子，都是健壮的男孩，给各自的府邸带来了无尽的欢笑与活力。

皇帝的后宫也添了不少新人，娇艳明媚的美人如同春日繁花，一茬接一茬，小皇子、小公主也陆续降生，宫中似乎渐渐淡忘了那场坤宁宫大火的悲伤，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与争斗。

当袅袅的生意更是做得风生水起。

“优衣库”成了皇室和贵族圈里追捧的高级定制，引领着京都服饰风潮；“丰盛斋”的火锅成了每年宫宴不可或缺的招牌，热气蒸腾间是人间烟火的极致享受；“云香坊”的香料胭脂，成了后宫妃嫔们争相订购的珍品；“甜水铺”的各种饮品，则是各大贵族府邸女眷们聚会的必备……

她的商业版图不断扩大，分店开了一家又一家，银钱如同流水般汇入睿王府的库房。

她每年清明，都会郑重地向皇帝递上折子，请求前往皇陵祭拜太皇太后。头两年去，还能见到自愿留在皇陵守墓的容嬷嬷。

老人家穿着素净的衣裳，守在太皇太后陵寝旁的简陋居所里，精神虽不如从前，但眼神依旧清亮执着。

她会拉着当袅袅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些太皇太后生前的趣事，末了总是叹道：“老奴不后悔伺候了太皇太后一场，也不后悔来守这皇陵。能日日陪着老主子，心里踏实。”

后来，听说容嬷嬷病了，当袅袅赶去探望时，只见老人躺在床上，已是风烛残年，白发苍苍，皱纹深刻，但提起太皇太后，浑浊的眼里依旧有光，她握着当袅袅的手，气息微弱却满足：“郡主……老奴……怕是不久了……能下去继续伺候太皇太后……老奴……高兴……”

再后来，容嬷嬷也安静地走了，去寻她念了一辈子的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