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我的大脑仿佛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是尖锐的耳鸣!毒品!他们竟然要我吸毒!
这是最直接、最残酷,也最具侮辱性的忠诚测试!它不仅要检验你是否绝对服从命令,更要玷污你的意志,摧毁你的底线,将你彻底拉入与他们同样的污秽深渊,用生理上的依赖来捆绑精神上可能存在的背叛。作为一名缉毒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东西的恐怖,它是比子弹更可怕、更能缓慢而彻底地摧毁一个人灵魂与肉体的恶魔!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各种难以言喻的重量。黑皮和瘦猴的眼神充满了深沉的审视与评估,他们在冷静地观察我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等待我的第一反应。刀疤脸和他的手下则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残忍和看热闹的兴奋,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有趣的折磨。
冷汗瞬间从每一个毛孔中涌出,浸透了我贴身的衣物,带来一阵冰凉的战栗。巨大的愤怒、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本能的反感在胸腔里如同岩浆般翻腾、冲撞。我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想要怒吼,想要挥拳砸向那张令人作呕的、带着刀疤的脸,想要将眼前这些渣滓彻底粉碎!但我不能。我是林峰,我的任务是潜伏,是摧毁这个网络。拒绝,哪怕流露出一丝犹豫,都意味着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忍耐、所有的牺牲全部付诸东流,意味着身份立刻暴露,下一秒就可能被乱枪打死,横尸在这异国他乡的荒山野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充满了令人窒息的静默和压力。我的指尖冰凉,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我必须做出选择,一个无论选择哪条路,都充满了痛苦和毁灭性代价的选择。
我抬起头,看向黑皮,眼神里刻意营造出剧烈的挣扎、被逼迫到绝境的恐惧,以及一种逐渐升腾起来的、扭曲的、破罐破摔的狠厉。我用一种嘶哑的、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来的声音问道:刘哥……他们……信不过我们?就非得用这个?
黑皮面无表情,如同戴上了一张冰冷的面具,只是淡淡地看着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林野,这是的规矩。你想跟着我,在这条道上活下去,吃得开,就得按这里的规矩来。要么证明你自己,要么……滚蛋。滚蛋两个字,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其背后的含义,我们都心知肚明——死亡。
他的话,像最后一块万年寒冰,彻底砸碎了我心中仅存的、不切实际的侥幸。没有退路了。一丝一毫都没有。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混杂着悬崖边尘土腥气和空气中隐约飘散的、甜腻中带着刺鼻化学气味的空气,呛得我喉咙发痒,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直冲上来。我强行压下,转向刀疤脸,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十倍、混合着绝望、愤怒和一种近乎自毁的狞笑,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好!妈的……不就是要老子表忠心吗?来啊!让老子看看,这玩意到底有多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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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踏步上前,脚步因为极致的情绪冲击而显得有些虚浮,但眼神却死死地、带着一种近乎仇恨的光芒,盯住那个未打开的帆布包。刀疤脸的一个手下,那个嘴角挂着恶心笑意的瘦子,像进行某种邪恶的献祭仪式般,慢条斯理地、带着表演性质地,从包里掏出一小包东西。
那是一种刺眼的、不自然的白色粉末,细腻得像初雪,在惨淡的天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却无端散发着一种甜腻到发齁、又混合着化学试剂尖锐刺鼻的死亡气息。他又将一套工具地一声拍在我面前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一张皱巴巴、布满可疑黄色污渍和烧灼痕迹的锡纸,和一根油亮发黑、明显不知被多少人含在嘴里使用过的吸管。
我的胃部猛地一阵剧烈收缩,强烈的呕吐感不可抑制地直冲喉咙。警校里那些关于毒品危害的纪录片画面,那些被毒品摧毁得形销骨立、家破人亡的鲜活案例,那些同行前辈在缉毒战斗中流下的鲜血与牺牲……像一部失控的放映机,在我脑海中疯狂闪回。我是警察!我发誓要铲除这一切污秽!
但此刻,我是林野!一个为了上位可以不择手段的亡命徒!
我伸出剧烈颤抖的手,指尖在触碰到那冰冷塑料包装的瞬间,仿佛真的触摸到了烧红的烙铁,带来一阵灼痛般的幻觉。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黑皮和瘦猴那两道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冰冷匕首,死死地钉在我的后心,评估着我每一次肌肉的痉挛,每一次呼吸的紊乱。我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用尽全身每一分意志力,才控制住将那包白色的恶魔连同那肮脏的工具一起狠狠摔下悬崖的冲动。
妈的……操!我从牙缝里,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几个脏字,声音嘶哑变形得几乎不像人类,来啊!让老子尝尝!
我几乎是抢夺般一把抓过那包粉末,动作笨拙却又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歇斯底里的狠厉,将里面部分粉末倒在肮脏的锡纸上。白色的粉末在斑驳的锡纸上显得格外刺眼。我掏出打火机,冰凉的金属外壳让我灼热的掌心稍微感受到一丝清醒的刺痛。拇指用力,咔嚓一声,橘黄色的火苗窜起,在微风中摇曳不定。
我将火苗凑近锡纸下方,那白色的粉末在高温下开始微微蠕动、融化,一股更加浓烈、更加甜腻、更加令人头晕目眩的诡异香气猛地升腾起来,直冲我的鼻腔!
那一刻,我的灵魂仿佛真的脱离了躯壳,悬浮在半空中,冰冷、麻木、带着无尽的悲凉与绝望,俯视着下面那个名为的躯壳。看着颤抖着,弯曲着脊梁,将那张肮脏的锡纸凑近,将那根油黑的吸管的一端含在唇边(一种心理上的描述,并未真正接触),另一端对准了那正在融化的、通往地狱的白色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