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新一轮清洗

我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屈辱和愤怒,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带着被质疑的激动:“鬼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那次是‘黑蛇’自己贪功冒进,不听我的劝告,非要走那条近路,结果撞上了边防巡逻队!我当时在后面策应,发现不对立刻就从预设的撤退路线撤了!难道要我陪着他一起死,才是忠诚吗?我带回来的信息,是拼了命从另一个渠道弄到的,这功劳佛爷也是认可的!”

我刻意让呼吸变得急促,胸口起伏,显示内心的不平静。同时,目光毫不退缩地迎着阿鬼的审视。

阿鬼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打着平板电脑的屏幕,似乎在调取资料核对。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缓,却更显刁钻:“那么,之前在G市,我们的一条重要运输线被警方端掉,据我们事后调查,当时你安排接应的一个临时落脚点,似乎也被警方注意到了。虽然你提前撤离了,但……时间点,是不是太巧了?”

我的心微微一提。这件事确实有风险,当时为了配合“蜂巢”计划的某个环节,我确实有意无意地留下了一些细微的、可以被解读为“疏忽”的痕迹,以转移视线。但绝不能承认。

我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回忆和困惑的神色:“G市那次?那个落脚点是我临时选的,之前只用过一次,按理说很安全。事后我也复盘过,怀疑是不是我们内部通讯被监听了,或者……当时有其他人泄露了消息。” 我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内部泄密”这个更敏感的方向,同时将自己的“疏忽”归结为不可控的外部因素。

阿鬼的目光锐利起来,像针一样扎在我脸上:“内部泄密?你觉得会是谁?”

这是一个陷阱。无论指认谁,都可能引火烧身,或者被阿鬼利用来挑起更大的内部矛盾。

我摇了摇头,表情凝重:“我不敢妄加猜测。但鬼爷,您想想,最近几次警方行动,针对性太强了,绝不是我一个小小的疏漏能解释的。必然是更高层面、更核心的信息泄露!” 我再次将问题的严重性拔高,暗示问题出在更上层,而非我这种执行层面的人。

阿鬼死死地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语中的真伪。那浑浊的眼睛里,仿佛有漩涡在转动,试图将我的灵魂吸进去。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压力在狭小的房间里积聚。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但脸上依旧维持着被冤枉的愤懑和竭力自证清白的激动。

突然,阿鬼毫无征兆地换了个话题:“你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心中警铃大作。这个问题看似关心,实则可能暗藏机锋。我的伤是在之前一次“黑吃黑”的冲突中,为了获取信任、保护“货物”而受的,过程经得起推敲。但阿鬼此时问起,用意难测。

“是在勐卡镇,跟‘秃鹫’的人火拼时留下的。”我沉声道,同时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左腿伤处,脸上适时的闪过一丝痛楚,“当时为了保住那批货,挨了一枪。这事当时跟佛爷汇报过,在场的兄弟也都知道。”

我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时间、地点、参与人员和冲突经过,细节清晰,逻辑完整。这是“林野”经历中经过精心设计和验证的环节,不怕查证。

阿鬼听完,不置可否,只是又低头在平板上操作了几下。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他又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涉及我进入集团后的各种经历,接触过的人,执行过的任务,有些问题角度刁钻,有些则看似随意。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调动起“林野”全部的记忆和情感,谨慎而有力地应对着。时而激动辩解,时而冷静陈述,时而表现出对集团和佛爷的“忠诚”,时而又流露出对自身处境的“担忧”和“不满”。

这是一场精神上的酷刑,是对意志力和伪装能力的极致考验。我必须确保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肌肉的牵动,每一声语调的变化,都完美符合“林野”这个角色。

终于,阿鬼停止了提问。他靠在椅背上,那双浑浊的眼睛依旧看着我,半晌,才缓缓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但不敢有丝毫表露。我站起身,因为久坐和紧张,左腿的伤处传来一阵刺痛,让我动作微微一滞。我刻意没有掩饰这丝痛苦,用手撑着桌子边缘,才站稳身体,然后对着阿鬼点了点头,转身,步履略显蹒跚地走向门口。

在我拉开门的瞬间,阿鬼那阴冷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林野,记住,佛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