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驿站的院子里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平静。

李贵再也没有在众人面前露过面。

那扇紧闭的房门,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将他所有的狼狈和暴怒都吞了进去。

只是每天固定的时候,三子都会像条得了令的哈巴狗.

低眉顺眼地去敲响那扇门,再一溜烟地跑到另一头的杂物间。

然后,郑秀儿就会被带出来。

起初,她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可不过两三日的光景,人就变了。

腰杆挺直了,下巴抬高了,看人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挑剔和审视。

她似乎想通了什么,不再自怨自艾,反而学会在李贵面前曲意逢迎。

今日讨要一块干净的帕子,明日央求着换一床柔软些的被褥。

李贵被她伺候得舒坦,再加上摔跤之后那股邪火总算有了宣泄之处,心情好了不少。

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他大手一挥,也就允了。

最显而易见的变化,是郑家人身上的。

郑郭氏和郑成明手腕脚腕上那沉重的镣铐,不知什么时候被取了下来。

虽然依旧不能离开驿站,但行动间却自由了许多。

这一下,郑郭氏那干瘪的胸膛挺得更高了。

她不再缩在角落里咒骂,而是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杂物间门口,像个监工一样,用那双三角眼扫视着院子里每一个忙碌的犯人,尤其是那些还在浆洗衣物的妇人。

每当看到周心茹端着木盆走过,她便会重重地“哼”一声,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有些人啊,就是天生的劳碌命,放着福不会享。不像我们家秀儿,有本事,有眼光,知道什么才是好日子。”

郑成明就坐在她旁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默认和支持。

郑秀儿更是将这种“高人一等”发挥到了极致。

她从李贵那里讨来了一根劣质的银簪,日日插在头上,走起路来,故意让那簪子一下下地晃动,似乎生怕别人看不见。

她甚至想借着李贵的势,好好整治一番周心茹。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