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瑶抬头看着眼前的任天野,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快冻僵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双眼睛里的冷意却像淬了冰的刀,看得她头皮发麻——她是真的怕他。
京城里谁不知道,落到镇抚司手里的人,就没有能守住的秘密。
任天野有的是手段,软的硬的,明的暗的,总能让那些嘴硬的人吐口,把祖宗十八代的旧事都抖搂干净。
更别说镇抚司那座地牢,早成了京中人人谈之色变的炼狱,传闻里头日夜都有惨叫声,一晚上死的人能堆成小山,血腥味浓得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到。
听说有回一个犯官宁死不招,任天野也不急,只让人把他吊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在面前受刑,最后那犯官终究没扛过,还是招了。
这般阴狠手段,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被他这样盯着,苏玉瑶只觉得后颈发凉,方才被穆海棠吓出来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又添了几分对任天野的恐惧,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可念头一转,苏玉瑶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心里只剩翻江倒海的悔。
苏家倒了,她这才恨自己当初太挑 —— 母亲从前为她选的那些亲事,要么是家世稳妥的人家,要么是人品端正的后生,可她总嫌这家门第不够高,嫌那家公子模样不俊,挑来挑去,婚事竟一直未定。
若是当初定了亲,哪怕只是个寻常世家,如今有夫家出面周旋,她也未必落得流放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