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的北平,虽仍被日军笼罩,却已不复早年的嚣张。
街头的日军岗哨少了,巡逻的士兵也多是面色疲惫,只有偶尔驶过的军车,还在提醒着这座城市的沦陷。
何大清借着一次去北平传递情报的机会,再次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四合院,青砖灰瓦依旧,院里的石榴树已长得枝繁叶茂,只是树下的人,早已换了几分模样。
何家的三间房,是四合院最规整的屋子,此刻正住着三个面色沉稳的年轻人。
他们是何大清安排的地下党员,以“逃难学生”的名义租下房子,明面上读书、打零工,暗地里却在收集日军的布防情报,同时照料着这座承载着何大清记忆的老宅。
何大清推开门时,年纪最大的党员老周正坐在院里擦枪。
那是一把从日军手里缴获的南部十四式手枪,此刻已被拆解成零件,用棉布仔细擦拭。
看到何大清,老周立刻起身,压低声音:“司令,您来了!屋里都收拾好了,您走后,我们每月都会给家具上油,窗纸破了就换,保证跟您在家时一样。”
走进里屋,熟悉的炕桌、衣柜、墙上挂着的旧年画,都保持着原样。
何大清伸手摸了摸炕沿,还是当年的温度,心里一阵暖意。“北平最近情况怎么样?日军有没有什么新动向?”他坐在炕边,轻声问。
老周递过一张纸条,上面用暗号写着“日军近期在石景山一带增兵,似在保护军火库”,“我们还摸清了娄氏轧钢厂的作息,每天凌晨三点有运料车进出,司机是咱们的人,能帮着传递消息。”
何大清点点头,又嘱咐道:“保护好自己,情报收集别太急,安全第一。另外,院里其他人的情况,也多留意着点。”
老周应下,目光扫过西厢房的方向:“贾家和许家都还好,就是老贾家的贾有德,最近跟着一个日本人学钳工,天天早出晚归的。”
西厢房的贾家门口,贾张氏正坐在小板凳上纳鞋底,看到何大清(此刻他换了一身百姓的粗布衣服,装作老周的远房亲戚),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却没像早年那样挑事,只是点了点头,又低下头纳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