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那句近乎迷茫的低语,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萧璟心中激起圈圈涟漪,又迅速被更深的冰冷覆盖。为何走到这一步?这问题本身就像是一种讽刺。
他依旧是僵硬地躺在萧琰怀里,那温暖的怀抱此刻却如同烙铁,烫得他每一寸肌肤都叫嚣着不适。他是直男,自幼接受的礼法规训,对男女之防尚且严谨,何况这种感觉,比镣铐加身更让他感到屈辱和……恶心。
他试图再次挣脱,哪怕只是细微地挪动,想要拉开那令人窒息的距离。
“别动。”萧琰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手臂却箍得更紧,甚至带着一丝不悦,“你需要发汗。”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仿佛昨夜至今的拥抱,都只是兄长为病弱弟弟采取的“必要措施”。但萧璟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紧贴着自己的躯体,那逐渐变得有些不自然的紧绷,以及某个难以忽视的、悄然变化的部位。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咙。萧璟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高烧时更加难看。
“放开我……萧琰!”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生理性的厌恶,“你这样……让我觉得恶心!”
最后三个字,他吐得极重,像淬了毒的冰锥。
萧琰的身体猛地一僵。环在他腰际的手臂,力道骤然收紧,勒得萧璟几乎喘不过气,伤口也传来一阵钝痛。
“恶心?”萧琰的声音陡然降温,带着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他猛地将萧璟的身体扳过来,迫使两人面对面。
昏暗的光线下,萧璟能看到萧琰眼底翻涌的黑色风暴,那里面不再有昨夜的迷茫,只剩下被冒犯的震怒和一种深沉的、受伤般的阴鸷。
“朕对你而言,就只是‘恶心’?”萧琰盯着他,一字一顿,气息喷在萧璟脸上,带着灼人的热度。
萧璟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尽管身体虚弱,眼神却带着属于直男的、被侵犯领地般的纯粹抵触:“是!就是让我恶心!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