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摩托车引擎的粗喘划破了乡村夜晚的宁静,紧接着是熄火后骤然降临的寂静。
王老实和王石安父子俩一边正聊着天,一边蹲在院里收拾农具,闻声同时抬起头,在昏黄的灯光下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目光,这时间点,不该有客来访。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影堵在门口,逆着清冷的月光,轮廓被勾勒得硬朗而陌生。
来人穿着一身沾满油污的工装,手里拎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工具包,身上带着风尘和一股淡淡的机油味。
是王望祖。
“你…你怎么回来了?”王石安下意识站起身,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这个时间段,弟弟应该远在技校的实训车间里。
王望祖没有立刻回答。
他沉默地走进院子,目光在父亲佝偻的背和哥哥惊愕的脸上短暂停留,然后径直走到他们面前。
他没有寒暄,也没有解释,只是动作有些生硬地从那个帆布包里掏出一份折叠得有些随意的文件,直接递到了王石安面前。
王石安就着屋里透出的微弱灯光和明亮的月光,展开那张纸。那是一份《立功嘉奖决定》的复印件,盖着技校和辖区派出所鲜红的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