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着粗壮的树干缓缓走着,指尖拂过皲裂的树皮,仔细观察着。
树朝南的一面,树皮颜色似乎略有不同,他蹲下身,借着月光,果然在靠近地面的第三条凸起的树根旁,发现了一处极不显眼、似是人为的划痕,形状像一瓣莲花!
他心中剧震,母亲信中的“指引”竟是如此隐蔽的标记!
他不动声色地起身,用脚尖轻轻拨开树根旁的浮土,手下意识地摸向腰后,那里习惯性地别着一把军用匕首。
但他克制住了立刻挖掘的冲动,时机不对,太容易暴露。
回到客栈,楚薇正在整理录音。王石安关好门,将发现低声告诉了她。
“树根下有东西?”楚薇眼睛一亮,“要不要今晚……”
“不行。”王石安摇头,“寨子太静,有点动静全村都能听见。明天白天找机会。”
第二天清晨,王石安被一阵空灵的山歌声唤醒。
推开窗,见楚薇正在楼下院子里,跟着一位白发阿婆学唱。
歌声婉转,带着淡淡的哀愁。
“这是《月下盼郎归》,”吃早饭时,楚薇兴奋地小声说,“教歌的杨阿婆人很好,我昨天帮她摘了下豆角,她就愿意教我唱歌了。
我还打听到,寨子里以前真有个叫玉兰的姑娘,唱得最好,后来……跟一个外来的先生走了,再没回来。”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但一提细节,阿婆就摇头不肯说了。”
一整天,两人分头行动。楚薇以采访和拍照为由,在寨子里广泛接触乡民,但一旦涉及“田玉兰”或“二十多年前的外来先生”,人们要么讳莫如深,要么直接摆手走开。
王石安则凭借在部队学到的野外勘测技能,以拍照、画地形图作掩护,将寨子尤其是后山的地形摸了个大概,并重点规划了几条紧急撤离路线。
阻力越大,越说明他们找对了地方。但这种统一的沉默,也让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傍晚,王石安坐在鼓楼旁的石阶上,看着夕阳将天空染成瑰丽的紫色,心中梳理着线索。
公开渠道已经走不通,唯一的希望,就是今夜冒险一探槐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