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伊瑟尔德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枪口未有半分动摇，但内心的震动却难以平息。

“意思是……我知道你的全部。我知道你为何会陷入复仇这条道路，也知道……你最终的结局。”门矢士将照片洗了出来，拿在手里观摩了一下。照片上的影像，一如既往的模糊，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

“果然啊……就连这个世界……也在拒绝我。”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早已习惯的自嘲和深藏的孤独。

“呵，就算你知道又如何，你根本就无法理解……我的愤怒！我见过地狱的模样，感受过至亲至信之人在阴谋中流尽的鲜血，那些画面无时无刻不在灼烧我的灵魂！”伊瑟尔德保持了最大限度的隐忍，颤抖地伸出左手，抚摸着她佩戴在心脏位置的白花。

“我见过太多被仇恨驱使的人了。”门矢士的声音里少了几分平日的戏谑，多了些难得的沉静，仿佛在回忆着跨越无数世界的旅程中所目睹的相似悲剧。

“他们一开始都觉得自己目标明确，意志坚定，认为只要达成了那个复仇的目标，一切就能解脱，或是值得。”

“但很多时候，仇恨这东西，就像追着一条咬过你的毒蛇跑。”

“你一心只想追上它、打死它，却可能在追逐的过程中忘了看路，踩进更深的泥潭，甚至被它反身再咬一口……为了报复而陷入更深的危险，并不总是明智。”门矢士目光平静地看着伊瑟尔德，那目光似乎能看透时间与因果。

“你在造成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底下……日复一日的隐忍，看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你就会知道。只有带给他们死亡，只有这样……我才能带给他们，带给自己……平静。”伊瑟尔德的话语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浸染着痛苦与决绝。

“复仇的动机或许能给你强大的力量，但这份力量往往伴随着巨大的消耗和扭曲。当你真的走到复仇的终点，有时会发现，除了空虚和更大的迷失，什么也没剩下。”门矢士并不直接否定，而是陈述着一个残酷的规律。

“有些力量，一旦沾染，就会像最致命的毒药，慢慢侵蚀你的灵魂，让你变得不再是自己。”

“因为你的全部人生意义，可能都已经被那份仇恨燃尽了。”门矢士将手中那张模糊的照片，轻轻弹给了伊瑟尔德。照片在空中翻转，最终落在她的脚边。

伊瑟尔德放下了枪，眼神中……带上了些许异样的情感。

“看看这个，一个连世界都无法清晰记录的人，或许正因经历过太多，才更明白执念的代价。”